他转头看了看第二排居中的廖花洲,靠,那边正滴溜溜递过来一双贼眼,麻麻利利地往他身上滚着。
滚得他直冒恶寒,赶紧又把头转过去。
这里的考试很不一样,不分几场,药格子往面前一丢,乱糟糟的药就这样摆在面前,你自个儿慢慢分去,要是饿了,喊一声,有人送饭,想上厕所了,有人跟着,弄完分文条辨写在纸上,就算了结,弄不完也没时间限制。
这是神马考试,太简单了吧。
看着廖花洲,呃,你丫倒是看看药呀,老看我作什么。
从上午到下午,盛翼一直眼睁睁看着别人,看着看着,然后,他发现,余郡主在台上的眼神越来越灼热,而学倌在台下的眼神也越来越专注,当然,都是集中在他身上,慢慢地,慢慢地,盛翼眼皮越来越重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盛翼醒来时,看到齐唰唰几道嫌弃的目光盯着自己。
余郡主的灼热已变成了熊熊大火,学倌的专注已变极了极度鄙视。
盛翼转头看了看旁边,人呢,人呢。
他站起来要走。
学倌敲了敲桌面:“姑娘,……会写名字不?填上。”
嘿,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
“怕是连字也不会写吧,”前头余郡主发话了:“让她滚!”
“呵,谁说我不会写字,谁说我不会写字,我只是困了,看着。”
最讨厌别人看不起自己。
盛翼看了看药格子,稍微一翻,就提起笔,饱醮浓墨,在卷上一条条列过去,不出一会儿,一张卷子就满了,他满意地拿起来,吹了吹,拍了拍桌子:“交卷。”
学倌:“……”
余郡主:“……”
盛翼潇洒地一甩额头碎发,扭着漂亮的小碎步:“……不送,走了。”
晚上,盛夕颜就吩咐备车,准备第二天回去。
到第二日一早,盛翼穿了男装,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跑到寺庙里,站在廖花洲门前,笃笃笃地敲门。
他来这有两件事,一是向廖花洲解释,二是向叶云寒辞行。
看盛夕颜那架式,绝对会中午才动身,有的是时间。
敲了半天,廖花洲没开门,倒是侧面门吱呀一声,叶云寒淡定地站在门口。
“他昨晚就不在,”叶云寒倚着门,看向盛翼的眼神虽没有温度,但较平时平和多了。
盛翼噔噔噔跑过去:“你咋知道的?”
跑得急,气一粗,就把语尾拖重了,听起来有那么一点质问的意思。
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会关心别人的行踪,你就那么关心他么。
叶云寒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向盛翼的眼神复杂了些许。
他没回答。
好吧,盛翼又问了一句:“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