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翼很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说,多少银子?”
“那个,”廖花洲扭捏了一下:“我也不是那贪财的人,只要,只要盛兄把我和六郎在路上的费用算一下就可以了。”
盛翼看了一眼这个不贪财的人:“什么费用?”
“住宿费,雇车雇马雇船费,医药费,伙食费……”
盛翼:“好了好了,总算!”
“一共五十三两整,”廖花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表情仍是娇羞的:“还是去了零头的。”
盛翼大方地将一张银票拿出来:“一百两。”
“那,怎么好意思,”廖花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进去,未了,兰花指还翘着的:“盛兄做事就是有格局,也不枉我这些天一直守在宫门外。”
什么,守在宫门外就为了这些费用。
“所以,我决定再陪盛兄走一走,价格嘛,可以从这一百两里面扣,我很公平的。”
盛翼白了他一眼:“”你老人家还是下去罢,我还真养不起。”
廖花洲扭了扭身子:“还有四十几两,用完了我就回去。”
还真是公平。
车子朝着官道行进。
盛翼不赶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病人如此怠慢,特意吩咐车子走慢些,以及至走到傍晚,还没走到落脚点,举目四望,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不现牛羊。
廖花洲一看那大片荒野就叨叨开了。
“这也算赶路,这算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的妈哎!”
飞星现在已经能自动怼他了:“廖公子,这就是鸟专门拉屎的,敞亮无障碍!”
盛翼摸到一棵遒劲的老树下靠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微眯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四个侍卫哥捡柴的捡柴,抱草的抱草,不一会,篝火晚会已初具规模。
野兽与秋虫一声高一声低地争着短长,飞星拿出一摞饼子:“一人两个,当晚餐了。”
侍卫有人嘟囔:“没有肉嘛!”
飞星一瞪眼:“有,人肉,廖公子的最嫩,朝他要去。”
廖花洲一跃而起:“……我不。”
秋月朗朗,照得四下一片通明,盛翼的眼睛幽幽朝着地平线跃进,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在想什么,远远地,一个黑影在林间一闪,旋即隐了。
是鸟么,哪有这么大的鸟,盛翼疑惑了一下,没往别处想,依旧懒洋洋的,嘴里的狗尾巴草快咬秃了,他赶紧将一嘴的毛吐了出来,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