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图抿了抿嘴角,上前一步,把郁陶露在外面的手,放在锦被之下。

主子自小受宠,哪受过苦。才来大楚几日,从未吃过的苦便全吃了,心里怎会舒畅。

是他疏忽了,竟从未想过主子心里有多难受。

刘方大发善心,替他送张太医回去,“刘大夫,劳烦你跑一趟,奴才送您回去罢。”

“不敢当不敢当。”张太医笑呵呵的,这位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哪敢让他送。

“只是,老臣有一事相求。”

刘方:“奴才人微言轻,您只管说,奴才能帮便一定帮。”

张太医:“老臣收了一弟子,年轻人傲气,不懂变通,怠慢了五皇子,还望公公与陛下求求情,莫要治他的罪。老臣自当感恩不尽。”

刘方甩了甩佛尘,“张太医,此事……奴才真帮不了。他怠慢了五皇子,向五皇子赔礼道歉便是,与奴才说,有何用?”

张太医有苦难言,“公公此言,老臣亦知晓,可……”

说着,他叹了口气。他一个没看住,小徒弟便得罪了人。他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小徒弟不愿同五皇子道歉,他又能如何。

现在前替五皇子来诊脉,他硬拉上了小徒弟前来。徒弟拉不下脸,他替他就是,只求陛下莫怪。

刘方:“张太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后此事揭过,若是不说……”

他话未说完,张太医亲自为他补全了。

若是不说,陛下追究起来,他有几个脑袋?

张太医咬牙,“老臣去叫他进来!”

拉下脸道个歉罢了,总比掉了脑袋好。

“梁辰,随为师进去,同五皇子道个歉。”张太医苦口婆心,“此事揭过,为师也不必再担心。”

梁辰站的笔直,眉宇间满是傲气,嘀咕道:“不过是一个质子,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声音不大不小,郁陶站在殿门后,恰好能听见。

郁陶脚趾抓地,尖利的指甲无意识地跑了出来,勾着地面。

张太医脸色一沉,压着声音呵斥:“他就算是质子,那也是皇子!陛下不可能让他死在大楚。”

梁辰还想争辩:“可……”

“闭嘴!”张太医扯了他一把,拉着他进殿,一边走一边嘱咐,“该说什么话,为师都给你讲了明白,你给我好好说了!”

梁辰面上不显,心底却不屑。不过是个质子,大凉战败后送来求和的弃子,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张太医扯着梁辰站到五皇子面前后,才松开他,瞪了他一眼。

梁辰抿了抿嘴,开口:“昨日是臣怠慢,还望五皇子莫怪。”

刘方扫了他一眼,“五皇子病重,神志不清,良图替你主子做个决定?”

闻言,良图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梁辰。见他眉眼满是倨傲,一看就不是真心道歉,良图道:“奴才身份卑微,做不了主子的主。”

梁辰脸色阴沉,两个太监也敢奚落人,谁给他们脸了。

郁陶咬牙,一张猫脸气呼呼的鼓起,尖利的指甲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郁陶垂眸看了眼,窜了出去,擦着梁辰腿边掠过。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