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身上的毛巾扯掉时就听见了叩门声,吓得他忙按住毛巾遮住重要部位,去了衣帽间把软缎袍子披上。季 将衣襟掖进腰带里,重新打开了留言通道,他看到外面果然站着符衷。
“首长,您在家里吗?”符衷说,“我来交体检表。”
季 心里缓了缓,但他没说话,他是长官,他得有作为长官的威严。季 慢腾腾地走到软凳前坐下,对着镜子把药膏涂好,再不慌不忙地戴上眼镜。他想让符衷也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
在他涂药的时候,符衷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如果今夜再不给他开门,铜版浮雕上的门神恐怕要换成符衷的脸了。季 笑了笑,抓着宽阔的袖摆起身走出去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看他。
“长官,这是我的体检表。我没有及时上交,非常抱歉!”符衷打立正,目视前方,“听您责罚!”
季 伸出手把体检表接了过去,倚靠在门框上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表格,撇下眉尾说道:“怎么这些没有填?没有填完你交给我干什么?等着我帮你填?动动脑子,符衷,我没那闲工夫。”
体检表拍在符衷胸上,符衷没来得及接住,掉下去盖在了季 脚背上。符衷捡起来,看到软缎袍子下方露出季 的一截脚踝,条条纵纵的疤痕紧紧地在他皮肤上蜿蜒。季 掩映在袍子下方那长长的小腿线条紧收在踝骨处,仿佛是钢铁浇筑的一般,充满鹰似的力量。
符衷见他身上穿着上次那件弹花软缎,白金色的衣料衬得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这衣服果然适合他,比严严实实的制服更容易激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符衷忍不住要笑了,季 又骂他:“笑什么笑?谁允许你笑的?你就是这么不尊重我!你给我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去,别盯着我看个不停!”
季 天上地下骂了一通,说符衷不懂规矩。符衷一言不发,他早就不跟季 顶嘴了。末了,季 骂完了话,一伸手按在旁边的控制屏上,准备关门把符衷晾在外头。符衷一把按住了磁门,吓得季 马上让磁门收回去,免得他被这能夹碎牛骨头的门夹在中间。符衷没有离开,他撑着门看向季 ,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把季 搂进臂弯、抱进胸怀里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季 装出一副阴沉的面孔看着符衷。季 高大的身材、锐利的眼神可以把任何人都吓得魂不附体,但只要当他一进入符衷的温柔视线包裹中,这种邪恶之气就被中和不少。
“您没让我说话啊。”符衷推住门,“我想说 是您让我只抄写这几个数据的,说其他的以后补。”
符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时间局的装饰品,令人愉快的长相、态度端正、嘴儿讨喜,身强体壮,有一副好运动员的体格。季 把他从头到脚挑了一边,说:“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
“早先不是都说过了吗?您的话我都会当真的。”
“好,你说说看,我住几楼?”季 抬着唇线问道,他歪着脖子,将脑袋靠在硬邦邦的巴西枫木门框上。
“26楼。”
“好了,士兵,上下26楼26个来回!”季 加重了语气,“立刻执行!”
符衷这下知道自己今夜要完了,不过这是他罪有应得。季 注视着符衷的脸面,目光多次从他耳朵下的耳钉擦过,他忽然想起一句俗话:要对付坏人,就得比坏人的心眼儿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