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心里又想到了些什么,符衷面上更烫、更红了。他坐在那儿,像是坐在了针尖上,两条腿紧绷绷地放在桌下,只为了忍住腹下的冲动。符衷心里头赌气起来:拿了我的笔就罢了,还偏偏要这般撩拨人!不枉我打散了您的好梦,凭您这逗弄人的手段,什么仙人来了都得遭殃!
这时候承诺书从上面传下来了,要亲笔签字。传到符衷时,符衷两手空空,左右为难。季 叠着腿看他,心里头打着算盘 等他来要回自己的笔,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把笔还给他。
然而事与愿违,脸耳刚退红潮的符衷抬眼觑了觑季 的脸色,复又把眼皮垂下,转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俄籍干员:“女士,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笔吗?”
人人都爱帅哥,女干员见他鼻挺唇红、朗眉星目,身着服帖熨挺的制服,自然气度不凡、面顺又懂礼,于是把笔让给了他。
魏山华忽然觉得身旁一凉,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季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绷紧了嘴角,目光沉郁地盯着对面,好似一双大手伸出去,要把对面的人拽过来揉碎了才好!
第27章 思父诉孤
符衷这头签完了字,把承诺书传下去后便回过头来看着季 ,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在会议桌上相撞了,一撞就是惊涛骇浪、地裂山崩,在两道目光较量的时候地球已经被黑洞毁灭无数次了。季 盯着符衷不苟言笑,符衷的眼睛弯了弯,学着季 的样子把笔扣好,侧身将笔还了回去。
女干员此时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文件夹,她拉开座椅站起身,冲符衷点了点手指,笑道:“这笔是新的,送你了,别客气。”
季 知道他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符衷看着温良恭俭,但心里头弯弯绕绕的坏主意可多着呢。季 忽然把沉郁的目光收了回去,他不逞这一时之快,往后有的是时间来对付他,谁还能斗得过自己这只老狐狸不成!季 扭头从魏山华手里接过承诺书,找到符衷的名字,而他的签名位正好在符衷旁边。
他心里不认输,写出来的名字也比符衷大上一点,季 总算出了一口气。他合上钢笔将文件挪给下一个人,忍住心头乱跳不去看符衷一眼,自顾自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撇过脸就跨出腿往外走去了。他走出会议厅的大门时还在心里自己和自己打赌,赌符衷会不会追上来,赌注就是他一整天的好心情。
符衷签完名在自个儿的位置上磨磨蹭蹭赖着不走,他想等季 。等到季 起身离开时,会议厅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符衷急急忙忙地搬好椅子,然后快步追出去,打整好着装后才叫住了季 :“长官,可以把笔还给我了吗?”
心里头赌局已定,季 赢得看一天的好心情。他狠狠给自己打了个气,但他绝不能就这样原谅了符衷,好让他压自己一头!他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目光在符衷身上挑了一圈,看见了他手里还拿着从女干员那儿借来的笔,心里顿时不乐意了。季 决心要做个恶人,他踩了一下鞋跟,皱起眉阴阳怪气地说:“你手里不是拿着笔吗?还来问我要什么?”
这支棱人的本事把符衷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季 见他语塞舌结,知道他有口不能辩、有苦不能言,便没有再为难他。季 绷紧了下巴,飞了符衷一眼,轻飘飘地提点道:“找个好时间自个儿来拿。”
说完后他就掉过头往另一边走去,封锁门自动打开,他走过去的时候一步未停,也没有回头。紧接着磁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符衷望不见了他的身影,脑子里却还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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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魏山华从仿真训练场第二层走下来,他刚刚分派完VVA特战部队的训练任务,这时候正准备去品尝美味的午餐。魏山华下楼之后看到了刚练完单双杠的季 ,见他汗湿单衣,脖子上亮亮地反射着一层水光,棉布长袖衫紧紧地贴附在他的肌肉上,仿佛他练的不是单双杠而是武装泅渡五公里。
训练场里空无一人,任务组特训部队已经在几十分钟前就解散了,距离下午开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空荡荡的训练场里稍微有点响动便会震来阵阵回音,季 穿过隔离门到后面去,拉开柜子取了毛巾擦去脸上、手上的汗水。魏山华拿着文件夹靠在隔离门旁边看他,问:“中午一起吃饭吗,三土?蒲式浓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