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靠在灶台旁,伸着腿拉过季 的手,他们闲闲地说了一会儿话。季 问符衷怎么不把袖子挽上去,都被水打湿了。
“没事的,我用别针别好了,水漫不上来,不碍事。”符衷抬抬手臂,随口说道,他面上有微笑,季 喜欢他的笑。
他的声音、他的面貌、他的味道,只要是有关于他的,季 都很喜欢。
他们在门口吻别,符衷不太放心,让他背了一遍自己的电话号码。季 刮刮他的鼻梁说他幼稚,但还是把那串数字背了一遍,他烂熟于心。
符衷去找朱 ,朱 正靠在窗边和别人在交流,谈笑有风。符衷找朱 可不容易,去问肖卓铭要了表单,再去实验室,结果实验室空无一人,只有小窗里能看到几个头盖骨。
“朱医生。”符衷说,他走近了一些,“原来你在这里。”
朱 见过符衷,在成都医疗中心,他们打过照面,还聊过天。朱 仔细瞧了瞧符衷的脸,思忖了一阵,方才想起这位是何方神圣,他把搪瓷水杯放下,伸出手与符衷握手。
“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上回见到你是在贝加尔湖基地的电梯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这里有杯樱桃果酒,喝一杯吧。”在符衷面前朱 显得欢快,显得他薄毛衣下的花衬衫愈发花哨。
符衷看看周围,人很少,他等一个路人走过去,喝了一小口酒,问:“朱医生就一个人在这里吗?”
朱 摇摇头,朝另一边的角落里努努嘴,说:“和一个加拿大的同事一起来的,他在那边请教他的导师,早饭都没吃完。”
林奈 道恩的金色头颅出现在符衷视线中,那柔顺的金色头发在阳光下异常扎眼。隔得有点远,道恩还是那个放浪形骸的坐姿,一边与导师在交流。
自从游泳池打过几句话之后,符衷对道恩的印象就不太好,虽然道恩长得漂亮,金发碧眼,唇角魅惑又上挑。但符衷觉得道恩看着有种阴阴的邪气,不太舒服。
“哦。”符衷淡淡地回应一个字,然后调转视线,透过玻璃看远山,“朱医生,您是季首长的主治医师,我想问问您,季首长的病有多长时间了?”
“病?什么病?我就管过三土烧伤之后的恢复事宜,你看他现在很好,完全就像个正常人。”朱 笑着说,他抱着自己的水杯,里头泡着山楂乌梅和枸杞。
符衷知道朱 是在装傻,他瞟了朱 一眼,放下杯中残留的酒,把外套袖子拉上去,扯掉袖口的别针。周围人越来越少了,符衷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指甲抓痕,血液已凝固。
这是季 昨晚留下的,符衷背上更是被抓得鲜血淋漓。
朱 的眉毛压下去又挑起来,他盯着符衷的脸看了一会儿,别过视线去喝了一口乌梅泡水。符衷放下衣袖,打整好,说:“现在朱医生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