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所大学念的书?”季 换了一个话题。
季宋临说了一个名字,是东北的H大学。
“那个人是谁呢?”
“我爱过的人。”
“是那个意义上的爱吗?”
季宋临抬起头,他的眼睛因为眉尾下压而眯着,里面盛满了忧郁:“是的,不是单纯的喜欢,是情侣之间的那种爱。我爱他,他也刚好爱着我。”
“你们爱了多少年?听你的讲诉,似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是啊,很长的一段时间了,长到无法计数具体的年岁。完完整整爱过的有15年,剩下的就是支离破碎、聚少离多。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人成各、今非昨,感情还在那里,但已经变样了。”季宋临回答。
季 弯腰捡起水管:“你故事里的这个人肯定不是妈妈对吧?妈妈怎么可能和你住一间宿舍。”
季宋临笑起来,说:“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很后来很后来的事情了。季 ,我必须得诚实地告诉你,我没有那么爱你妈妈,而且她对我的爱也不会多到哪里去。我们没有爱。”
“我看出来了。”季 隔了很久才说,他的语气比辣椒花的香气还平淡,“你一次都没主动提起过她,而她好像对你的死活并不关心。”
风持续不断地从远处送过来,季 听到沙沙的树叶声,成片的辣椒开了花,越到远处越密集。他把盘好的水管挂在肩上,踩着田埂背到岸上去,卸在小房子的门旁边,挨着铁铲和纸箱。
季宋临走上岸,看着刚刚灌溉过的辣椒田,眼里的忧郁稍微减轻了些。那股潮气正从泥土里往上攀升,带来一棵植物的芳香气味,蕴含着极强的生命力,持续生长,并以此为毕生的荣耀。
“你到现在还爱着他吗?”季 问,他说的是那个父亲25岁时遇到的那个人。
“可能吧。我不知道怀念算不算爱,如果算的话,我已经爱他到发疯了。”季宋临迎着暖风,风中的这份暖意似乎是从他心底传来。
“但你们彼此相爱了这么多年,后来还是各自成家了。为什么没有选择一直相守下去呢?是什么阻挡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