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汀他……”孟何想说的是傅汀早已亡故的事实,孟醒却打断他:“我知道,他走了。”
“一开始,我告诉自己等一等,后来等习惯了,也没觉得自己等了他多久我便老了,再没多久我便来了这里。时间……还是很快的。”
今日第一个鬼晃荡着来了孟婆庄,那鬼话很少,喝了孟婆汤便晃荡着走了。
失魂落魄可不是个形容鬼的好词儿。孟何看着那鬼走路的样子这样想。
“方才讲串了,”孟醒姿势没变,道:“还是讲讲孟自吧,报复他的过程他总给我添新的不愉快,算不上痛快。”
孟何盯着他坐在椅子上的屁股看,心想:他坐了这么久,屁股不麻吗?
这问题自然不会被问出口,或许站着说更累一些,两相比较,坐着算是舒服。孟何又想起彭方年,他是个懒人,多半会选择第三个选项——躺着。
“我与他胶着了两年,我当上了右相,又更换了他的一些势力,才终于对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
“孟自我预备着留到最后一个处置,让他看着儿女一个个死去,也算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折磨。所以我先动了他的小儿子。”
“小孩儿长得挺好看,就是不太聪明,随随便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念着孩子小,我没让他太痛苦,病了没两天就死了。”
“孟自知道是我做的,那又怎样。他还能闹到大理寺去说我害了他的儿子?他哪有这个胆子,谁能信他,谁敢信他?只能吃个闷亏,独自感受丧子之痛不得报的痛苦了。”
“我本想先动他的大儿子,奈何老大在朝中做官,一时间动不得,那便只能先动那个喜欢流连花丛的老二了。”
“动他也很容易,可他那么大了,像个蛀虫一样活着,让他简简单单死了,好像有些太便宜他。他喜欢去妓院,我便给他下了药,让他在妓院好好玩儿,最后死在那里。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这样的死法他能不能满意。他死后,我又找人散布了消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连带着孟家都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孟自同他那大儿子上街也会受到无端侧目,不乏有人猜测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
“连失两子,孟自到底受不住了。那段时间咬我咬的真是紧,折损了我朝中两位官员的势力。真是,可惜了。”
“动他大儿子大概是我当上左相没两年。哦,忘记提了,傅汀走后,左相死了,没多少日子我便当上了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