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谷没被这话吓倒似的,仍旧摇头晃脑地说话:“喔唷,闹得这么大,官府的也要来了,洛阳长安说不定也会被惊动,你有十万大军,官家有百万大军呢,阴山外的胡骠是什么下场,它们就是什么下场。”
他好奇地问徐鉴:“你为何甚恨圣人?”
徐鉴不谈原委,嘲弄地笑:“洛阳可有别的大祸要自救。我在珊瑚挂镜中看到了,他们忙不过来……你猜猜,潇君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百谷爱搭不理,一副站起来要走的样子:“你爱说就说,不讲我也不想听了。”
徐鉴大声笑起来:“李住死了!皇帝驾崩,满城白缎,潇君去洛阳找机会了!哈哈哈哈,说不准运气好,就直接将皇位夺来了……”
九鸩听到这里连忙上前一步将百谷拽回来,轻声道:“可以了,百谷,接下来交给阿兄吧。”
皇族内务,涉及长生族隐情,不是谁都能听的,弟弟还是凡人,被牵扯进去就麻烦了。
徐鉴看百谷要走却不乐意,他还没激够他呢,心里怎能舒坦,追声又叫:
“就连除魔剑也被我们的人拿到了,在我们手上!你还备了什么后手?到时潇君就知道,是我没有背叛他,是我!”
叫嚣声被活藤塞住,成为聒噪的含怒。百谷恢复了他平时的样子,揣着手紧皱眉头,经过爹时低声询问:
“他说的是实情么?我们还有机会么?十万的鬼……”
他想起地底多头矢翼的髑鹘,血河里像稻子般的骷髅,人手的莲花,更失勇气:“我一只都打不过。”
后又担忧地看着白沃:“我刚说的你都信了吗。”
白沃不言,他揉着儿子的后脑勺,将自己的灵息从他的风府穴注入。百谷立即被一股清心养神的气灌得百体舒展,百骨生发,好似浇过春雨的万物欣欣向荣,过分的担忧被化解了一部分。后又被他爹带着,一路飞登雾中天寨,落在竹制的云台上,将那些事暂交给九鸩处理。
“徐鉴是个谎话精。”
白沃背着手,回头看了眼儿子:“对付谎话精,你也就变成了相同的样子。不要再这样做了。”
百谷虚心接受,以为他爹将自己所言全当成了胡话,稍稍安心下来:“我便是觉得徐鉴的性格应如此对付,就耍了个机灵。”
白沃想了会儿,斟酌开口:“嗯,你不是真的喜欢潇君吧?”
百谷瞪大眼睛,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当然不是了!你这样想你儿子么?还以为你不信的……”
白沃看起来松了口气,念他是花心都要谢天谢地,千万别慕上不该有的人:“那还有一个是谁?”
“什么谁?”
“你说喜欢三个人,你兄,河伯,还有个谁。”
百谷揪紧衣角,这里离地三丈高,不想答也溜不走了,总不至于跳崖吧。他奇怪起来:“爹,你不觉得我喜欢的是岚间吗?”
白沃斜他一眼:“是你九鸩哥把岚间带回来的,若你喜欢他,或是岚间对你明明有意,九鸩还会管岚间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