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滇便噙着诀等那招术反应,却半天不见有动静,便恍然讥笑道:“哦,这就是你发癫的法子是不,我懂了,许你打着铃儿长吁几声吧。”
“够了。”
白沃烦躁地制止他们,“你同我儿吵架惹他伤心,接连几天不肯吃饭,我看你就像看这必死的洙尾一般可恨。”
洙尾嘶嘶发声,尾身上的鳞片都张开些许,摇着身子仿佛要咬他。津滇倒闭口不言了,他有点委屈,顶冤枉,但现下又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这位雨神不是别的软榻性子,若津滇自讨没趣地告状说什么百谷对自身情义不忠三心二意,那白沃立即就会让他滚蛋,还要挑挑拣拣嫌他差劲才让宝贝儿子看不上。
没理说呀。
“不过你还有改正的机会。”
白沃抢来铜灯已研究了一会儿,他苦深极重地摇头:“我儿在里面,这里托给你们了,做得到么?”
津滇赶忙答应下来护法,白沃便不再犹豫,念了口诀原地消失,只有那白骨嶙峋的蜡烛漂浮在半空不住旋转。蓝黄色的火苗随着白沃的进入而剧烈晃动,燃出烟熏火燎的黑气,悲风成阵,好似受到了极大惊吓。
见状,洙尾突然甩尾而逃,指挥着余下还能动弹的几只恶鬼上前拦阻,津滇立刻踏在瘦浪之上追赶,嘲弄着:“跑什么,想起来要怕死了?”
“怕死?吾命今日葬在这里又如何!”
洙尾一晃,他身后的沙地突然炸开,一只胸上长着人首的八脚大蛛跃土而出,它极快地向津滇吐出一口蛛丝,距离太近,津滇被摆了一道,满身满脸粘紧透明液体,那液体在空中逐渐凝固,将他锁紧任人宰割。
洙尾要笑,挥着刀剑用霹雳流电般的速度抽来,可惜水神善逃形具多变,在忿灭剑下,津滇像被晒化的冰,在重重束缚中脱身而出,抖擞而去。
人头蛛轻盈弹腿,立在纤细的蛛网上弹奏一把山魄炼成的古瑟,八只细长的脚跟勾拨五十弦,靡音所传之地都缓滞了。风水轮流转,如今是岚间和津滇感受到举手投足间的阻力,他们的力量快速流失,骨头松散,下一刹更苍老。
银丝断续连珠弄响,乐音迢迢作悲歌,天地凋换,他们两个的耳中竟然渗出滚滚鲜血,浑身生汗,指甲和头发脱落……强行进行天衰!
云环雾掩,古浪移接,白霭就像岚间外接的手臂,从四围迁聚在人头蛛身前,如墙如屏阻隔靡音,切断天衰的进程,二仙形象又复往常。
岚间退后再起一式,白雾幻作同样的素女古瑟,无人相弹自作声,韵转凄咽,可与人头蛛制造的声音硬碰硬,丝毫不输阵。
这便是岚间的秘境拓双,如摹拓石碑一般制出相仿的赝品,很有以子攻彼的奇效。
于是蛛丝弹尽也难抵仙耳,恶鬼已不成威胁。另一边津滇空手挥拳,用手腕挡住洙尾一记剑斩,叫起来:“只有这些力气么,看来你新认的老大没给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