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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是新割的,叶片断口锋利,踩上去会咔滋咔滋脆响。除了浓浓的草汁味,空气中还弥漫着成熟浆果的清甜。
缪寻深吸一口气,放松地靠在新竖的坟塚上。
新打磨的大理石光滑可鉴,还没经历过酸雨的反复侵蚀,尚且能反射出柔白的光泽。
他没有名分,没资格在少爷的墓碑上加刻名字,就悄悄买了一叠小纸条,贴在无人注意的背面。
——你的小咪
——你的宝贝缪缪
——你的哨兵,方糖,充电器
……
薛放喜欢什么,他就写什么。
园子坐落在山腰,有时候风把自粘纸吹跑了,他追着跑了一阵也追不到,望着远处翻滚的灰云怔了一会,默默走回来,再写一张,贴上。
“要下雨啦,快点回去吧!”
薛太太忧心地看了眼天色,隔着一段草坪,朝他喊。
在她眼里,那孩子呆呆地点头,“我,我带伞了,您别担心。”
薛西琳想大喊,那我更担心了!
“我也给您带了伞。”他还是那么体贴用心,扶着墓碑站起来,小跑过来,急匆匆把伞撑开,调整长杆戳进地里,正好挡在薛西琳的虚拟影像头上。
他这么做的时候,时不时紧张地回头看,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墓碑就长腿跑了。
薛西琳想留他下来说几句,可一会功夫,青灰色的小雨就滴滴答答掉下来,顺着缪寻高高的颧骨流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