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放在平时,太子殿下定会问自己少爷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身子又反复了,还有这一路而来,太子殿下给自己的那药茶,平时给少爷泡茶的时候放一点,少爷咳嗽明显少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不让自己告诉少爷。
完全不知道阿桂心里想了些什么的楚忻泽看了眼外面黑沉的夜,思考了一下,到底是披了件衣裳起身出了门。
宁静的夜,弯月发着惨淡的光,阵阵寒气直袭人的每个毛孔,楚忻泽裹着狐裘靠近阿桂所指的位置时,看到的就是段辰渊只身站在黑暗中,与四周的黑暗完全融为一体的画面。
他抬头似在看着头顶惨淡的月亮,又似只是通过头顶的弯月,看着虚空,平时敏锐极了的人,此时连自己靠近都没有任何反应。
“边境的弯月倒别有一番风味。”
听到熟悉声音的段辰渊侧过头,正好对上身边人眼睛微弯含笑的脸。
平静而淡漠的收回视线,他道:“没有人喜欢弯月。”
残缺的月亮,就像人生,没有人喜欢,所有人都愿意自己是那一轮满月,没有任何缺憾。
听懂他话中意有所指的楚忻泽笑了下,却道:“我倒觉得弯月比起满月更美些。”
“圆满无缺虽然美好,但是到底少了那份随意挥洒的遐想,而弯月虽然残缺,但是却能肆意着笔,想想人生,生来是轮满月,那一生何许无趣,倒不如一轮残月。”
二次侧头,男人眼底似有嘲弄,“古往今来无数旁观者大抵都如你这般,随意赏评阴晴圆缺。”
然而,人生似圆月的旁观者又怎么会知道,残月的艰难。
觉察到人似乎一瞬间变的尖锐的情绪与语气,楚忻泽也不介意,扭头轻笑道:“我以为,我最是有资格的。”
因为我的人生就是一轮残月,出生商贾,心怀天下大志,却永远没有资格入仕。
话落,段辰渊似才猛的想到人的出身,以及不久前京城里的那些事,霎时,眼底尖锐的情绪一点点缓和下来。
“抱歉,倒是我狭隘了。”声音低沉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