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抓住了那根绳索──他的救命稻草。
整个人被吊了起来,一股熟悉的力量将他甩到了天上。
蓝筹发现禄起的一只手握着绳子的另一端,一如既往的平淡的将一个大活人甩来甩去。
蓝筹落到了瀑布顶端的地上,接触地面的时候,皮肉与坚硬的石块撞击时产生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回归了现实。
那间黑色的小屋在他的身后关上了,他重新迎来了阳光。
在他想要奔赴真正黑暗的时候,便与那间屋子彻底和解。
想要战胜恐惧,首先要接纳恐惧,承认那是自己的弱点。
走马灯似的回忆让他想通了这些,也明白了自己不断维持的骄傲,以及来自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卑。
新生变成了新生。
一个是不知还能不能做人,一个是重新做人。
“别愣在这里走吧。”竺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来。
蓝筹发现自己原本停在山脚的越野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半山腰。
“你在上面留了什么东西吗?有用的都搬过来。”竺轶指着一辆防御更加夸张的车说。
蓝筹在他平静的语气下,依然有些死里逃生的恍惚。
他回到自己的越野车上,把那几桶油拎了过去,然后便站在竺轶和禄起的越野车旁边呆呆的看着他们。
竺轶啧了一声,将他塞进了后座。
禄起回到了副驾驶,翘着腿等待竺轶开车。
“我说你就不能学一下吗?”竺轶一边发动越野车,一边嘟囔着,“我只花了十秒钟就学会了。”
禄起闻言十分配合地说:“既然学会了就不要浪费展示的机会。”
蓝筹在他们一人一句的斗嘴中,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竺轶说,“首先这个问题可以分成三种意思。”
“第一种,我们是怎么知道你在这个直播中的。”
“第二种,我们为什么会进来找你。”
“第三种,我们是怎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你的。”
竺轶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了蓝筹一眼:“你问的是哪一种?”
蓝筹顿了顿:“我都想知道。”
竺轶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外:“小蓝同学今天看上去格外乖巧,像个听话的小孩。”
禄起似乎十分同意他的看法,点了点头。
蓝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竺轶夸张地说:“不得了了,叛逆期过了,贺飞鹰知道了一定会十分感动吧。”
禄起继续点了点头:“回去可以找他再收一笔费用。”
竺轶发出短促的笑声:“是治疗问题儿童的费用吗?”
蓝筹听着两人的话,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原来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