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封纪风玄为忠义侯,赐忠义侯生前原府邸。
此事一出,京都荡起轩然大波。
当初忠义侯战死沙场,忠义侯夫人跟着殉情,忠义侯府树倒猢狲散,前有对头相欺,后有几门堂亲戚对爵位虎视眈眈,陛下怜悯纪风玄年纪尚轻无法支撑起门楣,所以找了个由头将爵位和钦赐府邸都收了回去。
一代将门就此衰落隐退,谁能想到忠义侯府还有再起的一天,那位被燕家接进府中悉心栽培的大公子,竟然真的负了燕家的恩德,意欲接手一个空壳侯府,徒挂侯爷虚名。
百姓们众说纷纭,唾骂纪风玄忘恩负义的有之,感怀忠义侯在世鞠躬尽瘁的有之,说燕家薄待纪风玄的有之,道燕父故意培植势力欲涉皇权的有之,一时间铺天盖地,炸锅沸腾。
燕府之中倒是岁月安好,除了燕挽的院子。
素来活泼好动的婢女们个个犹如哑巴似的,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画莺的眉头。
画莺自是极其恼火,她被纪风玄点穴扔到耳室不说,还亲耳听到纪风玄大放厥词,整个人差点变成窜天猴,手帕也生生绞成了一团抹布。
“我就知道那个狗东西对公子心怀不轨,万没想到他竟然觊觎您的美色,简直该死!”
燕挽还算淡定,只是抚了抚额,又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替我准备一些糕点,我要去长芳院。”
画莺炸了:“公子您还要去找纪风玄?”
燕挽道:“昨日兄长喝醉了,我相信那不是兄长的本意,我再找兄长谈谈。”
画莺不肯,将腌菜似的帕子一抛,赌气道:“奴婢不去,公子爱叫谁准备就叫谁准备。”
燕挽看了她一眼,只好叫了别人,临到出门前,画莺往他跟前一拦,道:“公子,他会伤害您的。”
“这里是燕府,你不必这么担心。”燕挽摸了摸她的头,“等我回来。”
说罢,迈出了门槛。
画莺跺了下脚,咬了咬唇,还是跟了上去,道:“我保护公子。”
一行人来到长芳院,小厮们去了各个院子干活,院内十分冷清。
唯有纪风玄坐在庭院石阶上擦匕首,微抿薄唇,极是认真。
那匕首看着十分眼熟,好似与不久前纪风玄送他的那把是一对,燕挽一怔,然后平静的走了过去。
“兄长。”
纪风玄抬起头来,他神色冷漠,面上不带一丝情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接着,他站起了身,将匕首入鞘,别入自己腰间。
大步走至燕挽跟前,他瞟了一眼婢女手中拎着的食盒,满脸嘲讽:“又来和我演兄弟情深的把戏?”
燕挽低下头,叹了一声:“小侯爷,你脱离了燕府,恢复了身份,跟我已做不成兄弟,我燕挽也不想高攀,但你身处燕府,为燕府贵客,我这个做主人的,总归要好好招待。”
纪风玄默了一默,冷笑道:“撒谎。”
燕挽说:“是真的。”
纪风玄道:“我分明听到你方才叫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