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佩面无表情:“没空。”

蓝家跑腿:“家主说,若您不回,便将燕小公子日日男扮女装夜半三更同人幽会之事传扬出去。”

蓝佩早知他这一手,冷笑道:“那便传吧,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的好儿子实则是个断袖,让世人皆知名门蓝家也是藏污纳垢之地。”

蓝家跑腿:“家主说,若您当真如此决绝,燕家声名必定止于今日,届时公子且看燕公子是否还会心系于你。”

蓝佩面容极致冷沉,凉薄看了他半晌,终是挪开了步子。

高门深深,利益人心,此间凶恶,哪怕父子。

当他踏入书房内,闻到催情的香气,当他看到身后的大门合上,那苏家小姐身披薄纱的走出……

知子莫若父。

他赢了。

他愿意永远身陷这团淤泥中不得解脱,亦不愿让那个人同这污秽的诞生物有半点联系,他要让这烂到根里的腐朽家族尝到世上最狠绝的报复,不死不休。

……

裴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蓝佩打算求亲的事告诉燕挽,让他高兴高兴,燕家已经准备好了,就差蓝佩上门提亲了,还商量着男子不能外嫁,介时蓝佩提多少礼上来,他们还以等份的,并出资给小两口置办几份产业,让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和美宽裕。

但过去了半个多月,蓝佩仍旧没有动静,燕母急不过,怕事情又出变故,还是托裴澈去问。

裴澈去了一遭回来,垂头丧气道:“不办了。”

燕母脸色惨白:“不办了是什么意思?”

燕挽也正在厅中,心里已经涌起了无数不好的预感,怪不得这几日他在小波亭没有等来蓝佩的人,他原以为他忙……

“婚事不办了。”裴澈也想不通蓝佩为什么朝令夕改,变化如此之大,他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燕挽,咬了咬牙将话说完,“蓝佩那狗东西说,让表兄以后也不要再去找他了。”

燕母手中的杯子“嘭——”地摔落在地,仓皇看向燕挽:“挽儿!”

燕挽看上去还算冷静,摇了摇头:“我没事,不办就不办了吧。”

又不是没被甩过,这算得了什么,至于蓝佩为何会突然变心,燕挽也懒得追究了。

人心本就是易变的,一时喜欢一时不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享受个中欢愉就好,何必强求结果。

于是,不露一丝风声,没有半点动静地,一场爱恋无疾而终。

燕挽仍是那个燕挽,是专心听学认真写文章的好学生,他变得坚强了许多,太书院的那些王孙贵胄见流言蜚语中伤不了他,慢慢的也就不说了。

有时为了借他的文章注解看,还会为以前欺辱他的事同他道个歉,燕挽也极其大方的给了。

燕挽过了一段还算不错的日子,直到七皇子的死讯从封地传来,后宫皇子人人自危,某人已经隐约有了称霸的念头,储君之位亦如其掌中之物,没人哪个再敢升起念头跟他争,就连燕挽也觉得自己伴的这位皇子锋芒太露了些。

他却被宣到了长春殿,与其对酌。

三皇子宁沉身着青衣,乌发披散,妖冶容颜仿佛精怪,勾魂夺魄。

若他是蓝佩眼中的小狐狸,他合该是一只千年狐妖,燕挽面对着他,方知自己已有许久好好正视过他了。

宁沉替他斟了酒,唇角含笑:“许久不曾同挽弟小聚,今日实属难得,挽弟可要多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