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我只要你一句话。”
“我喜欢他。”江眠直接开口,那种不带丝毫犹豫的果决让夏爸心头一怔,他猜到了江眠会给他一个答案,却没猜到这人这般干脆,他说的很轻巧,甚至轻巧到了随意的地步,一句“我喜欢他”而已,谁都能说,谁都会说,所有感情都是这样一个标准开头,可是夏爸却真的信了。
信得极其彻底。
夏爸点了点头,慢慢弯起嘴角,说了一句“好。”
吃完晚饭后,林止被秦明翰一个电话叫到楼上,说要在御江湖里和一色干一架,而温衍则是带着江眠坐在苏遥家门前的庭院里。
“叔叔跟你说什么了?”温衍拂了拂石板桌上并不存在的灰,“为难你了?”
“为什么要为难我?”江眠替温衍披了件薄衫,“冷不冷?”
温衍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他要怎么说?难道说清和说的,说要替自己试试这个人靠不靠谱。
“小衍。”江眠忽的开口叫了声温衍的名字,温衍应声抬眸。
“你其实一直在躲我,我能看出来,所以我不说那句我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清楚我喜欢你。”江眠说着便摊开掌心,温衍看着那张“江枫渔火”的身份卡,在不明不暗的灯光下,一寸寸沉没在阴影里。
“七年,这东西陪了我七年,原本以为我也就这样了,得到了一切该得到的东西,荣耀、冠军、一色,从无到有,好像已经足够了,就像袁老说的,御江湖对我真的不薄,我信了,一直信着,可是后来,我发现错了,”江眠牵过温衍的手,一点一点打开他微合的手掌,将那张身份卡放在温衍掌心,然后凝眸笑着望向他心尖上的人,“你才是御江湖给我最大的荣耀。”
这七年得到的一切,在这个人面前,好像轻薄的什么都不是。
信仰,御江湖是,这人也是。
江眠觉得自己可真俗啊,在医院那间不大的病房里,原本只想停留片刻,结果却再也走不了了。
月光很亮,也很凉,温衍就在这样堂皇的月色中,看见了悬崖,看见了将倾的危楼,也看见了江眠,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跳的那样急、那样厉,他知道自己踏出一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可是脚步却没有停下。
也许只有死亡逼近的时候,才是真正敢放下全部顾虑来回应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