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芳抬起头,气若游丝,轻声问:“那你们能帮我找到从思吗?”

汤尘哪知道从思是谁,只满口答应:“只要你招供,别说葱丝,就是蒜丝、姜丝、豆腐丝儿,咱府尹大人也保管给你找到!”

少芳苦笑一声:“可惜……从思已经死了……”

傅少阁微微一震,站定没动。方从鉴声音虽小,傅少阁却从那微弱的声音中听出了格外的沉重与悲痛。

酷吏不耐烦,呵斥道:“休要戏弄我等,你到底招不招?你在城中有无同党,何人接应?”

傅少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少芳与他认识,又不仅止于认识,若是少芳受不住酷刑攀咬了他,他必定遭殃。

傅少阁明知该回避,双腿却死死地钉在地上。感觉到方从鉴眼神扫来,他一颗心一瞬间扑通直跳,这般刺激感,许久不曾有过了。

方从鉴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闭口不答。汤尘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又取下鞭子,狠狠一抽。

方从鉴痛得闷哼,单薄的身体微微一颤。

傅少阁开始纳闷,开始好奇。

为什么,他不呼痛,不求饶,不痛哭流涕?

这不符合傅少阁对受虐方的固有印象。

太奇怪了啊。

这个弱者。

汤尘不经意间转头,就看见傅少阁双眼放光,眼神近乎病态的明亮,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盯着牢犯。

汤尘霍了一声,说:“傅寺丞?”

傅少阁看向汤尘身旁的酷吏,拱拱手:“不知这位贤兄如何称呼?”

那酷吏道:“愚兄名讳上赵下定锋。”

傅少阁笑道:“二位贤兄劳累了许久,一道出去歇歇如何?”

汤尘有些犹豫。

傅少阁走到少芳面前:“瞧瞧这可怜虫,都快叫贤兄们弄死了。若是他死了,这叛军的线索断了,康府尹那里可不好交代。还是叫他喘口气吧。”

汤尘点头道:“是这道理。”收拾好刑具,带上赵定锋,与傅少阁一道出了审讯室,挂上大铁锁。

赵定锋掂着另一把铁锁,问道:“这把不锁上?”

汤尘道:“这锁的钥匙在顾牢头手里,反正待会儿还得回来,又得叫他进来开锁,恁地麻烦。”

三人于是出了地牢,到顺天府署对面的解家胡同内,一处三进的大宅院门前,一长班见了两人,笑嘻嘻地将人迎入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