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又劝道:“陛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人乃是市侩商贾,诱以重利,则事可成!”
顾励哼了一声,思索片刻,问道:“那你以为应该如何?”
李棠走到掌柜的跟前:“你可都听明白了,若是老实交代,陛下自有重赏,若是还这般冥顽不灵,这宫里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左府。
聂光裕已经在板凳上坐了小半个时辰了。
茶已经放凉了,没有人来给他添些热水,聂光裕喝了一口,牙齿凉飕飕的不舒服。
他叫了个左府的家仆:“劳烦您给添些热水。”
那家仆却是冷笑一声,一动不动,说:“有茶水喝就不错了,您还嫌茶凉哪!”
聂光裕眼神一冷,想了想,问道:“左尚书还没回来么?”
家仆哂笑道:“都说了他不在家了,您坐上一整晚,把这板凳坐穿,他也不在家啊!”
聂光裕只得站起来,道:“那好吧,我家中还有妻小,不能真等上一整晚。这样吧,我留个信给左尚书,他若是回来了,劳烦替我把这信交给他。”
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案几上。
那家仆捻起纸,态度十分轻慢。他轻轻瞟了一眼,嘿了一声,说:“我收好了,您快走吧。”
聂光裕被赶着出了左府,站在大门口,冷笑一声,说:“再要我来,需得左世爵亲自来请!”
他说罢,也不打算回家,一个人在左府对面的馄饨摊子点了一份馄饨。虽然手中已经有了反败为胜的武器,但是生活了这么多年,受这种闲气也是少数,还都是姑父倒台的这段时间遇着的。腾腾的热气中,聂光裕面前的馄饨碗,落入了两滴委屈的泪水。
那家仆把聂光裕赶走,拿起纸看了看,见上面不过五个字:《大树悲号图》,他轻嗤一声,嘀咕道:“什么鬼东西,这人忒不上道!”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左世爵一个吏部尚书,六部尚书之首,家仆们都自觉高人一等,平素收受访客们的好处都收惯了,哪知道这人这般不上道,什么都不给,还想让他帮忙传信?做梦!
他把纸揉成团,丢进池子里,走到左世爵书房外,问守在门口的一名家仆:“老爷还没出来?都要误了晚饭的时辰了!”
家仆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书房内传来一声断喝:“计少卿!无论你怎么维护他,今次咱们非得牺牲一个人来堵住这事不可!除了他,还能有谁?!”
计少卿反对道:“不行啊!左尚书,我说了此人不行!咱们可以把方仲卿抛出去!”
“方仲卿有他的投名状,你以为方仲卿进去了,不会攀咬出他么?还不如一开始便先牺牲了他去!”
“方仲卿要攀咬他,咱们有的是方法让方仲卿闭嘴!”
左世爵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计少卿:“你说老实话,为何百般维护此人?他姑父已经倒了,你又何必再这般上赶着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