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想细看时,另一个同伴连忙将他拽了回来,示意他不要乱瞧。
待到众人散去之后,室内变得寂静,唯有不断燃着的白梅香在幽暗的内室袅袅升起。
少年人缓缓弯腰拾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慢慢拾起,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的衣橱之中。
他也是重新燃起白梅香后才得知云岫似乎一嗅这浓郁的香气便会睡去。
衣物慢慢拾起,就像慢条斯理解开扎着礼物绑带的过程,当少年的手揭开最后一件衣衫时,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容终究还是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殿下啊……
方才他心中的困兽一直叫器着,让他们不相干的滚出去。多好,都出去了,那么就再也没有妨碍他的人了。
少女安稳地睡在属于他的衣橱之中,神色安详,她看着多乖巧,乖巧到初墨禅在见到她时就不忍心再和她计较悄悄逃跑的事情了。
初墨禅将阿岫抱到怀中,日思夜想的触感令他莫名安心。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真是太胡闹了,若是殿下再晚一刻让阿善猜出来,那看到您面容的狐媚子应当全都挖了眼睛才是。殿下不能被这些鱼迷了眼。"
少年坐在床榻上,取了柔软保暖的大氅盖在了沉睡的少女身上,光看二人这般神仙样貌,看上去真是再登对不过,只是这少年人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残忍。
偏偏他的怀抱极暖,性子也是极致温柔的,温言软语连沉睡中的人都不自觉陷了进去。
他用手一寸一寸抚过她的面容,当看到她面颊上的红痕时,原本的温柔面具一下子就裂开了。纤长如玉的手轻轻扣住女孩精致的下颌,拇指用力地擦着那一抹胭脂印。
浓烈的妒忌在他的心中蔓延,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他用力地擦着那一抹胭脂印,似乎因为力气大了些,令阿岫有些不适,她皱着眉嘤咛了一声。
初墨禅连忙温柔细语地哄着∶"殿下忍一忍,只是有一些脏了,奴在帮殿下擦干净,一定要擦干净……"少年的双目赤红,即便语气是温和的,手底下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温柔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用力。
用力到原本沉睡的阿岫茫然的睁开眼睛。
"唉?我这是做梦了么?"阿岫下意识地从大氅中伸手出来握住了初墨禅的手指。
女孩目露茫然,或许以为自己在梦中,反而胆子大了些。
初墨禅见她呆呆的模样,也知道她大概是没睡清醒。
"殿下醒了?"少年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阿岫只觉耳边痒痒的,酥酥麻麻。只是初墨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阿岫听不见这件事情。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阿岫竟然有回应,许久没听见美人的声音,在梦里听见的时候,阿岫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酥了。
唉,她还是个俗人,在梦里还色令智昏。
"真好听,只是美则美矣,我消受不起啊。"阿岫抱着大氅迷迷糊糊地说道。
"如何消受不起?"少年的神色幽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云岫的耳边低声呢喃。
殿下果真是只爱骗人的狡猾猫儿,都不知何时已经听得见声音了。
听着这声音,云岫有些害怕,这大魔王在梦里还这么吡叫逼人,阿岫瞬间觉得自己这女人当的贰没气概,可是他真的好吓人啊呜呜呜。
阿岫的心中一悲愤,脱口而出道∶"就是消受不起啊,拿刀子划人,多恐怖,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懂不懂啊,唉,算了这还是个封建社会鸣呜呜。"
一声试探得了回应,初墨禅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殿下都听见看见了?"少年的声音温柔,一句句地试探着她进入圈套。
屋内的白梅香愈发浓郁,阿岫又开始犯困了,猫瞳几乎快要阖上。
之后就再没了回应。
初墨禅也不急,他细心地将阿岫的手放回大氅中笼好,眼中全是清明。
"真是会骗人的猫儿。"可他却又心甘情愿地被骗。
原本的红痕已经被擦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少年捏出来的痕迹,看着这样的痕迹,他心中的郁气才渐渐消掉了些。
"为了殿下,墨禅差点就被那洛家派来的人刺死了,他们也以为我死了,可偏偏这上天都站在了我初墨禅这边,不仅躲开了追杀,还寻到了殿下。"少年人喃喃自语道,"墨禅很好奇啊,殿下为什么愿意抛下金尊玉贵的生活逃出来,果真是墨禅待殿下还不够细心么?那便真是奴的错了。可奴还是很好奇啊,到底有什么东西勾着殿下,是那些狐狸精吗?"
提起狐狸精,初墨禅的神色愈发阴沉,他抱紧了阿岫纤细的腰肢,冷漠地说道∶"偏偏怪阳阿善是最喜拈酸吃醋的,殿下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近了那些狐狸精,那些勾着你的腌膜玩意儿,阿善会帮殿下清理干净的。"
说完之后,少年人后知后觉地想起,伸手轻轻勾住了阿岫的发丝,唇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莫非殿下喜欢主动的?"
是啊,家花哪有野花香,连他那一本正经的养母初元都会被这春风十里阁的魁首勾走,深闺之中的男儿哪有这日日调/教出来讨好女人的小信儿主动?
他的殿下要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若是想要野花,那这朵野花也只能是他。
天光大亮的时候,阿岫醒来后头还有些疼,她从床上下来,依稀记得她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那大魔王了。
刚打开门,林兰就进来了,她也醉了一整晚,面颊上有些青青紫紫的伤痕。
"你这是怎的了?"阿岫惊奇。
"我也不知啊,昨晚喝多了,也不知怎的,仿佛被拖着揍了一顿。"林兰不解地说道,"害,不管这个了,今日这边还有个大单子专门请你去画呢。"
有钱挣让阿岫这个昨晚刚刚放血的小可怜双目立刻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