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每每想起那个囚犯的眼神,他的心都会密匝匝地疼痛起来,像是被人用刀反复翻搅,疼得他再无法继续思考。
他深吸一口,下意识攥紧锈剑剑刃,胸口的疼痛奇异地减缓了不少,他因此得以想起地牢中,囚犯看向自己的那双眼。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盛着海洋,盛着他不应该见过却总在梦中看到的渺渺蓝天,也盛着让他看不懂的、密不透风的情意。
囚犯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健忘的情人,眼中盈满着责备——并非责备对方忘记了自己,而是自责,唾弃着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
他明明不认识那个囚犯。毕竟那样出色的容貌,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
乌图尔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囚犯的面容,却发现除了那双眼睛,再也记不起其他。
他的记忆绝佳,几乎过目不忘,可就在此刻,当他极力想要回忆起那张比雕塑更为俊朗的面貌时,大脑却刻意和他作起了对。
那个囚犯,他长什么样子?
他叫什么?
他叫什么?
为什么想不起来?
几乎要搅碎灵魂的痛苦中,乌图尔急促地喘息着。
凯尔的声音逐渐变得发闷,像罩上了一层牛皮,他的双耳却被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占据,咚咚,咚咚,狠命敲击着胸腔。
乌图尔用力抓紧锈剑,血液流进血槽,又被锈剑无声吸收。
“乌图尔?你怎么了?”
国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乌图尔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已变得湿淋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