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会放过!
帅帐内,萧冉还没等说话,一身甲胄坐在椅子中的宗朔便一摆手,声音有些沙哑,“知道了。”
萧冉看了宗朔一会儿,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殿下,你,难道非要行此险招?”
宗朔霍然睁眼,眸子坚定而凌厉,一身失意的暮气尽去,整个人变得奋锋利起来。
“行兵至此,自然落子无悔!”说罢利落起身,要往帐外去。
“殿下,不然还是带着我吧。我实在放心不下。”
宗朔转头上下扫了一眼萧冉,这小子全身衣袍洁净,鬓发齐整,脸色也好看了,往日总破口子的袖口还针脚细密的绣着花。
于是宗朔转身出帐,“我留着你在内策应。”话音落下,人早就走远了。
自宗朔出面后,昭城才算真正的出了大事。大将军迎而不拜,只把二皇子那早已经挂在城头风干了的舅舅,一脚踢到了金甲卫的马蹄之下。
口称,乱贼伏诛,二皇子或烧或埋,自便吧。
当下赫连诘怒极,抽剑便要朝宗朔砍,但身边的护卫及时的拉住了他,话里话外的提醒二皇子,您打不过,没必要自取其辱!
赫连诘也知道宗朔厉害,看着舅舅那早已干枯的头颅,硬生生压下怒气,心中却发狠,他还有圣旨,他必要治死这人!
如此一番,赫连诘全然不顾老皇帝让他缓缓图之的交代,硬是举着帝剑,拿出圣旨,以天子之名,宣读宗朔诬害忠良、对外勾连等十五项大罪,连削宗朔五级,从平成王镇国大将军,一路到营卫先锋官。
众人哗然!宗朔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很清楚赫连诘,此次他那皇帝叔叔老了,也有些急了。
他派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城中重将大部分都是宗朔的人,这批人看着宗朔的脸色,默默不做声。但其他不知情的将军,眼下却怒气横生的站出来为镇国将军辩驳。
“二殿下!大将军他身为天潢贵胄,万万没有一道旨意直接削职的先例,如何也要回朝后经朝礼定夺!”
“就是,再说,将军他何罪之有!”
赫连诘“唰”的一声抽出宝剑,直指众人,“再有狡辩者,与他同罪!”但心中却想着,朝礼?那帮朝臣恨不得叫父皇立平成王为太子呢,回去他可就说了不算了!
此时宗朔却止住了众人的义愤,接过了圣旨,默不作声的脱下了鲜红的帅袍。
赫连诘眼看宗朔认罪,便急不可耐的交接起边关大权,连忙叫五千金甲卫入驻昭城,给自己壮声势,各个军中要职也都换成了自己人。此刻他心中还觉得父皇多虑,他赫连宗朔也没到昭城多久,能有什么根基,还不是自己就能轻松拔除!
只是半夜回了新的帅帐,赫连诘还是不满足,降了他职位算什么,必须得叫他死才行!
只是,他身份特殊,就连父皇也不敢直接降旨杀他!
他正思索,随行贴身伺候的中年太监却看出主子的心思,太监精细的端过茶碗,神色莫名,而后伺机朝赫连诘献计。
“主子,你要兵不血刃,还不简单?”
赫连诘看着这个母亲送给自己的贴身太监,他身边原本的太监被他打死了,母亲说这个倒是有些机灵,就赐给了自己。
“哦?你倒是说说。”
“嗨呀,殿下,这边关什么最难测啊,自然是打仗了,一战下去,死多少人也不稀奇。”
赫连诘早就如此想过,但听说他们刚刚大捷,还活捉了一个蛮族将军呢,乃蛮的兵也早被打的退回了本部,这……
“殿下,只要人被派出去了,谁知道他打的是谁,还不是您金口玉言么。”
赫连诘端过茶碗细品,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太监,心想母亲送来的人,也还算得用!
只不过,他虽然恨宗朔,但实在知道那人的武艺,那是个千军万马都能突袭出来的主!必要假戏真做,才能杀的绝!
于是,后半夜,他秘密叫来了身边的亲卫,打听了那乃蛮俘虏将军的囚牢位置。第二日,那将军便被宣称是莫名死在了狱中,草草便被埋了。但当日出城的运粮队却多了一个披着毡袍的大个子。
营中这样大的变故,阿 尚且还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