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曈笑眯眯的从男人手中接来了,只是这爪子的形状实在不好收进他那处机要的裤兜里,叫阿曈颇为愁苦。
“放在马上吧。”一般都是缠在腰间的,但宗朔不自觉的往下一瞟,少年的腰太细了,虽然他知道其中蕴含着多么大的力量,但缠铁爪子必定挂不住,一路上要叮当乱响,还容易打到自己下身……
而坐在树下收了好物的少年,便说什么,也要将一半的果干塞进宗朔的嘴里,然后自己将另一半也吃了,两人细细的嚼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好。自从进了草原,很久都没有吃到果类了,这里到处是平原草地,树木稀疏,更别说能在旱地结出果子的树木。
两人嚼着嚼着,眼神便粘到了一起,他们看着对方,不自觉的笑出来,少年的尾巴越晃越快,将身后的袍子顶出老高,打在干树干上“啪啦啪啦”的响。
少年拉着宗朔一同倚在树下,他们靠在一起,仰头就是漫天细细密密的星辰,这样明亮绚烂的夜空,将那轮月亮,都被显衬的普通起来。
今日是斥候守夜,在众人渐渐爱你睡沉时,他细细观察着周围的每一声响动,也借着明亮的星光,看到了靠在树下,与那少年相互倚着身子,却睁目远望的宗朔。
以往他在阿曈身边,尚且能熟睡,可如今,他已然不敢闭眼了,他不知道,再次入梦后,等待他是什么,他还是否能再次清醒的睁眼。
侧脸看着靠在肩上的阿曈,他伸过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头顶,这是他踟躇而行二十几年来,上天唯一给与的恩赐,冥冥之中,缘分像是注定。
这一颗星辰从天上划落在自己怀里,搅乱了他步步杀机的棋盘。少年带着他,见识了生的喜悦,脱离了那副囚笼,来到无垠的旷野草原,接近自然与最原始的信仰与生命,他才恍然觉出些滋味来。
人的生死祸福,相比于辽阔天地与万万众生的存亡而言,仅是一隅,世间辽阔,生命可贵。
他从玉石俱焚中想要再次求生,只是罗网已经布下,回手艰难,牵一发而动全身。
次日,在微微的朝露中醒来时,阿曈又在身边发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或是一大朵带着蜜的花,或是陈年坚果,更有甚者,宗朔的脚边还摆了一只极大的鹿角。
刑武早远远的瞧着鹿角眼睛放光了,这样好的材质,直挺挺的,又坚硬,做个□□或刀柄,极品!
阿曈挠了挠毛耳朵的痒痒,哑然的看着放松的倚在树干上的宗朔,“哪来的?”
宗朔起身,掸了掸阿曈身上的干落叶,拿掉了少年耳朵上的杂草,学着阿曈昨日的言辞,“人家的一点心意。”
其实宗朔这一夜都觉得甚是神异,心中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熨帖。自从阿曈与小旱獭交换了食物,表示接受了那个小东西的干果子后,少年虽然睡着,但已经有不少动物零零散散的分批走过来。
一只熊蹭过来,放一朵新找来的蜜花。一只松鼠跳上两人头顶的树,扔下几粒干果。巨大的雄鹿首领带着几匹青年的鹿,送来它们刚刚脱落的坚硬旧角。或者一些什么都没有的小羊羔,它们甩着尾巴凑过来,衔来几株好看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