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海早就自己一个人骑马了,虽然年纪甚少,甚至都踩不到马镫,但是骑术很高超,是长在骨子里的熟练技法,天生该长在马背上的族群。
诺海围着大男孩走了几圈,用既弹舌又卷翘的克烈话说了一句,“喂,小子,我载你一程。”
但是那小子没听懂,只挠头转脸看阿曈,“他呜噜呜噜的说什么?”而后看着诺海又感叹,“天哪,你这短腿都勾不到马镫子!”
诺海在同龄的孩子中,已经算是高大的了,甚至手长脚长,是个壮汉的料子,毕竟,克烈族里没有矮的。但因着年龄的关系,要强的诺海从不喜欢别人说他长的小。
阿曈吐舌头,还好这两人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不然俩小孩要打起来。不是他偏向诺海,要是真打起来,十个淌鼻涕的小子也打不过一个“短腿”的诺海。
五岁的克烈也是克烈,他可以凭借一把短匕首,在围攻下,杀死数十敌军。
阿曈赶紧圆场,“哦,他问你要不要骑一匹马。”
那小子抬头看了看诺海面无表情的小脸,想了想,还是馋他这匹高大的骏马,于是点头,“哈,行,哥哥我帮你这小短腿驾一驾马。”
阿曈直叹气,这小子的嘴呀,是真碎,还欠。
说着,他嘿呦嘿呦的费力上马,最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咳,嗐,这马太高了。”
只是诺海并不在意这个便宜“哥哥”的尴尬,他刚一在身后坐定,诺海便轻踢马腹,扯着缰绳就蹿出去了。
只是看着两个小孩儿的背影,阿曈还有些紧张,他还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深怕那些豪爽的大姐姐们有个什么闪失。他自从下山,一路行来,已经见了太多的不由自己的生死了。
阿曈有些低落,宗朔看在眼里,他牵住少年的手,把人拢在了身边。此刻说什么都无益,只有统一,只有竖起王旗,按下所有叛乱与野心,叫他们不敢再冒头,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才能叫草原安稳,草原安稳了,与中原势均力敌,天下才安稳。
求大道以弭兵兮,止兵戈而众生安乐。
宗朔揉了揉阿曈的手,牵着人,跟着前方那在背上呼号紧张的小子,往河岸的对面去了。
在远离河岸的一片草原中,到处都是小土包,但也没有可以供人居住躲藏的地方,众人越走越疑惑。就在阿曈往前头一处大土包瞧的时候,只见一排排的犬鼠或是土拨鼠,从各个土包里钻出来,谨慎的冒出半个脑袋,更有甚者,抬脚跳出了洞穴,直直的立在窝边,四处望着放哨。
它们是跟随阿曈从草原东面搬迁而来,体型要比本地的土拨鼠大上很多,放哨的鼠中,最大的一只,看着比小猎犬还大。这群直立着的鼠看见有人马接近,它们便擒着短手,龇着两颗大门牙,使劲儿嗷嗷直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