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无虚士,数十年来对敌倭寇,萧将军未尝有一败绩,还请县丞宽心。”李云赋劝慰道:“行军布阵一事,风云变化,难以捉摸,若连军中之人都不信任主帅,仗还如何打?”
“萧将军本该是兵部尚书的。”县丞说。
李云赋愣了下。
县丞将萧将军与付尚书的‘一日之差’旧事简述后,说到:“下官毫不怀疑萧将军忠心,但是如此遗憾,当真无怨吗?”
“下官斗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时地利之际,倘若萧将军任由势态发展到绝境,他再出兵平定倭乱,维保兴修顺利,岂非第一功臣?”
李云赋变了脸色:“封县丞,你可知今日之言,是惑乱军心之罪?论罪可斩!”
“下官知晓,但洛江是下官的家乡。”县丞脱帽磕头道:“今日之行,或真或假,对于下官而言都是挑拨离间,动荡人心之罪,但只要洛江百姓安然无恙,下官甘愿受罚!”
李云赋见他字字泣血,心生不忍,于是说:“县丞所言,我便当没听过,还请日后慎言。”
县丞身躯一抖,似颓然之态:“御史之职,纠举苛察,直谏圣听,我以为大人有忧民之心,亦有扭转乾坤之力,原是我错了……”
县丞神情黯淡,叩首道:“多谢大人不责之恩。”
李云赋弯腰阻止他,并扶了他起来:“县丞一拜,我如何受得起。”
“我知县丞有所失望,但正如县丞所言,御史一言动辄圣听,若是单凭空穴来风,便妄加定论,与那黑白颠倒、残害良将的佞臣有何区别?”
李云赋拍了拍他衣上褶皱:“将军守战场,若你我不能奋勇杀敌,起码保证他们无后顾无忧。”
“那百姓呢?”县丞退后了两步说:“士卒尚有刀剑御身,百姓何辜?此事若有一线可能,那便是洛江生民堆出来尸山血海,难道大人视若不睹吗?还是大人畏惧权贵秋后算账?”
“若危及百姓,我自当死谏。”李云赋被这逼问压得喘不过气,但也没失了神智,他有自己的判断和坚持,他说道:“县丞请回吧。”
县丞双手交错躬身:“下官业已尽力,此后造化,亦是洛江命数。”
“多谢大人听我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