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奉安本来也与付镇中无仇,他了然的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近来也正为小女的婚事忧愁不已。”
付镇中是个聪明人,宋阁老不提水患,便是存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他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他和善的笑着说:“阁老桃李满天下,还为此事发愁?随便择一个,那都是名冠四海的才俊。说起来我和之遇都属意阁老门生李御史,不知待他回京后,能否请阁老引见一番。”
区区御史何至于让兵部尚书用上“引见”一词。
宋奉安眼珠儿打了个转,这付镇中不是标榜自己不站队的吗?难道是因为萧将军驻守洛江一事,开始着急了。
宋奉安点了点头,他说:“能得付尚书青睐,是他的福分。”
他虽然也属意李云赋,但后辈的感情事,还得看个缘分。
更何况付镇中只有一个掌上明珠。
这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付镇中自少年成亲以来,便只有付夫人一个妻子。
三十余载,付镇中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卒,捉摸滚打到了如今一品大臣,不少人劝他另娶,说堂堂兵部尚书居然无后,成何体统,更有甚者直接送了美艳的女子入府,试图同他攀亲交故。
但他都一一拒绝。
虽然付夫人韶华不再,满头的黛青逐渐染上花白,但这个女人陪他经历贫穷落魄,南来北往的到处征战,落得旧疾无法在生育,他怎么可能另娶他人。
朝中人都以他惧内为笑柄,但他们又怎么会理解,身居高位,还有人愿意在夜深时点一盏灯,等你回家,不畏名声的劝你莫贪杯,是何等的幸福。
宋奉安想,付尚书这般的家风,若是李云赋能相中,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那便劳烦阁老了。”
付镇中朝身后侍从招手,侍从捧了一个汉白玉的小瓶子上来,他亲自接过说:“今日早朝听闻阁老咳了两声,想来是春寒阴雨,阁老又犯肺热,我此处有些行军时的良药,对这种时症见效最快了……”
此时一只黄鹂鸟般的隼从两人眼前飞过,宋阁老猛地抬头看去,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