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帝皱眉,“听你此意,仍是决心赴死?”
柳长泽不咸不淡道:“乱臣贼子,自当处死。”
承明帝看着他,不禁回想起从前同窗之情,算来最是岁月静好的那几年时光,生出恻隐之心,他道:“你将账本交于朕,又只身赴敌营做说客,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功高苦劳,朕愿全你一个心愿,只要你不再入京……”
却听柳长泽道:“圣上若真有意,那便替我放过柳学士一门罢……”
承明帝愣住,“你、你不是最恨他……”
柳长泽垂眸,“恨啊。”
而后便不再语。
承明帝抿唇,这显然有些棘手,斩草不除根,留柳长泽一个还好,这要留下一门,难堵悠悠之口,“朕再给你三日时间考虑,想清楚了还能改。”
柳长泽全然无视。
……
承明帝回宫时,沈是仍在殿前跪着,见他路过,冻的深紫开裂的唇瓣上下开合道:“恳请圣上让臣见侯爷一面。”
柳长泽被禁足侯府,无人能入,无人能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旨意是什么。
承明帝看了他许久,突然停下了脚步,说:“准。”
……
侯府书房的门无端被风雪吹开,细小的雪点飘飘扬扬的撒了一地,柳长泽的书页上落了一枚,便晕湿了墨迹。
这天着实有些孤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