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吧?”几波大变,札干将士脸上的从容之色也褪去了几分,显现出了些许怒容,“这是我们札干人的地方,全城都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你以为你能逃去哪里?”
卓钺站在飞檐的一角,闻言回头微微笑了下。
塞北的长风卷起他的衣袂,那弧度仿若是飞鹰的羽翅,在白昼云舒的画布上极尽张扬。青年的衣服褴褛,身上血迹斑斑,英俊的面孔上也蹭上了乌黑灰烬,可当他回头向人看时,那双漆黑的瞳孔却亮得似如光耀万丈的旭日。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①
倾城骇,城欲催。唯有这飞檐之上持弓之人,怡然仿若闲庭观景。
札干将士双瞳微微一缩,却听卓钺低笑着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札干将士顿了顿,淡淡地道:“达楞雅尔。”
“好,达楞雅尔,你爷爷我叫卓钺,今天我便好好教教你。”卓钺指了指脚下,“你们现在猜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中原人的!插上了你们草原旗帜的城楼,老子会一个一个把它射下来。”
达楞雅尔微微一愣,忽地飞身上前大吼道:“抓住他!”
札干士兵应声而动,可卓钺却已一个飞身,跃出了飞挑的檐角!
那时,他的脚下是千百人混乱撕嚷的城门,他的头顶是边疆晴烈的远天,他的身后是催城的烽火灰烬。他的身子腾空,削韧如刀锋般的腰背线条绷如弯月,整个人似自悬崖上展翅而飞的大鹏。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②
却见他手一伸,飞虎爪射出稳稳抓住了城墙之垛,绳子拽住他的腰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哨兵!”达楞雅尔蓦地大吼,“护旗!护旗!”
可整个城门上空一片嘈乱哭喊,谁能听得见一人之声?
却见被飞虎爪拽着的卓钺身子在空中荡至高点,同时他挽弓搭箭,一箭如白虹贯日,“嗖”地声射向城头高悬的札干军旗!
箭锋擦绳而过,本在风中招展的旗帜蓦地一萎,刷拉拉滚落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