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是好。满眼皆是新鲜快活,无拘无束。
他们这一行只有两人,再加上一只狼。轻装简从,自榆林关到这里已经走了十几天,看方位应该已经到了草原的腹地。由此往东,是扎干土馍忠等部落的居地;由此往西再走个半天,就到达日阿赤所占据的草场了。
卓钺除了宣花斧、长弓和箭袋,只随身带了一只信鸟。这只信鸟是沈梒给他的,据说由京城的能工巧匠研制,能寻着磁石的方位飞千里路,是远距离传信的上佳利器。他答应了沈梒,会如实将达日阿赤的情况汇报给众人知晓。
想起来,今日尚未送信。卓钺从腰间取出张皱巴巴的纸,拿着根炭笔,潦草地写下了他们所处的方位,又报了平安。
张老黑等人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他要北上草原的事情,平素他去哪儿都想跟着的众人,这次竟无一人提出要跟来。
“你去找你小情儿的。”张老黑说,“我们跟着干啥?”
关曦明:“我相信到了那后,小郦哥会保证你安全的。”
唯有小嘎,听说了他要独自北上时,沉默了很久。
卓钺有些不放心他,抬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你想跟我去?”
小嘎反问道:“卓哥,想让我跟你去吗?”
“我是觉得你不用跟我去。”卓钺笑道,“这次不是大部队行军,人越少越方便。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的安全。也不用太想我,阿丹珠岁末的时候要生产,到时候无论达日阿赤的情况如何,我都会抽空回来一趟。”
小嘎看着卓钺半晌,没有说话。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了许多复杂的神色,种种混杂的情绪纠葛,快得卓钺看不清楚也分辨不明。
“做你想去做的事吧。”他末了道,“我在这里等你。”
卓钺写完了短短的信笺,放飞了信鸟,看着那小小的木鸟消失在碧蓝的晴空之中,怔怔发起了呆。
还有半日就到达日阿赤了。
还有半日……他就能见到郦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