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是金潜吗?

还是说,是别的谁?

顾青书内里一团乱麻,表面倒是冷静,对高醒说:“这没事儿,我回家去好了,正好也快到了吃完饭的时候。金哥,你一块儿走吗?”

胖子见好兄弟们都要走了,不舍道:“搞什么啊,我还跟我妈说今晚不回去了呢,怎么这么快就散伙了?”

顾青书笑了笑,说:“明天见吧,太累了,而且你也要让金哥回去跟金厂长谈一下市里果啤厂长能不能找吧?”

“这个不着急。”一直盯着顾青书的高醒一边把空调给关了,一边非常自然的去倒了杯热水递给顾青书,“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刚才做噩梦了?”

胖子笑着说:“能不做吗?我要是像他那样躺你们两个身上,我还要落枕呢!”

顾青书捧着高醒递过来的玻璃杯,喝水都细致得像是小猫在舔:“不对,你要是躺金哥身上,你能把金哥腿给压残废哈哈哈。”

胖子‘切’了一声,眼瞅着顾青书把外套还给高醒就执意要走,便也不拦着,等青书和金潜都走了,才听见高醒这位款爷哥们儿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应该是做噩梦了……”

胖子还在看西游记,头也不回地接话:“睡眠质量不好的人就容易做梦,我妈就是,据说是生我妹的时候落下了月子病,晚上睡觉就很容易醒,小狐狸他是身体差,大概睡眠质量也不好,就容易做梦,不过最近电视广告上有个太空枕头说是什么都能治,等咱们赚了钱合伙给他买一个好了。”

高醒捏着还残留着少年余温的外套大马金刀地坐回沙发上,另一只手里则握着方才顾青书喝过的玻璃杯。

那玻璃杯里的水晃晃悠悠的,没两秒,就被高醒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去,首先像是品尝红酒一样闻了闻,就是很普通的白开水的味道,然而高醒却觉得微醺,随后蜻蜓点水一般抿了抿,眸色迷离着,像是舍不得太快喝光。

另一边,说是要回家去的顾青书和金潜却是没有分道扬镳的各回各家,他拉着金潜往后山去,踩过那曾经被他画得满是向日葵的山间小阶梯,一路向上,循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到梦中两个姐姐的坟包,看见那里还什么都没有,挤满了一堆紫色的牵牛花时,重重的颤抖着松了口气。

上山的时候,顾青书只说想要上山来看看,金潜没有问为什么,很多时候他和青书之间都是不必言语太多的,只要青书想要做什么,他跟着去就可以了,至于缘由,他的小狐狸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可到了这里,见少年在夏日的夕阳下周身一派冰凉冷清的气质,金潜那眼神便凌然了几分,强硬道:“说吧,怎么了?”

顾青书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等金潜坐到了自己身边后,才笑着晃了晃脚,说:“做梦梦见我姐他们被埋在这里了,就像真的一样,太真了,所以过来看看,如果真的有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