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子他们一行的到来,也是解决了吴蝎子的燃眉之急。
几个家伙悻悻的离开了窑厂,在路边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老四,你去跟六子、七子他们说一声,中午到我家碰头,商量商量这件事到底怎干!”
大万对四万道,这家伙平时最怂,所以群里跑腿的事,一般都是指使他去做。
四万推上自行车,屁颠屁颠的去了窑口那边。
松树岭的安家单门独院,三间年代久远的木头房子就在战备公路的边上,出门远行很是方便。
安家只有父子二人,老安常年在外边跑江湖,据说是个职业扒手,也有人说他是卖老鼠药的。
虽然没人知道老安的真正营生是啥,但这户人家的小日子,过的比大队书记还要舒坦。
木头房子的起居室,全像城里人那样用旧报纸裱糊了一遍。
屋里收音机、煤油炉样样不缺,只缺个管家的女主人了。
安子从小没人管束,又不缺钱花,也就养成了独立自主、游手好闲、交朋结友的混混习惯。
久而久之,这个光棍之家,就成了四里八乡混世小青年们的根据地了。
“板砖木棍全给你们备好了!今天这架怎么没干起来?”
中午饭点,六万、七万骑着自行车如约而至,他们的工作服还没换去,满身的汗馊味和烟煤味。
“呵呵,明天我们就是同事啦!那个吴蝎子一网打尽,把我们几个全收了!”
虽然群架没有打成,军子还是挺开兴,幸灾乐祸般的搞笑道。
“我说哥们,你们几个明天真准备过去拉大土啊!那活你们肯定干不动!”
两个人脱下了工装,就着屋旁的山泉呼呼啦啦清洗了一番。
“叫你俩过来就是商量这事,明天我们到底过不过去!”
大万的生活自理能力非同常人,煤油炉、大锅台,叫上三万、四万打下手,说话间的功夫,就把九个壮汉的午饭全备好了。
军子已经骑上摩托车,去大队的供销社给众人买回了啤酒。
大伙边吃边喝,商讨着南庙窑厂的事情。
“要我说,去还是不去,关键要看办窑厂到底有没有赚头。有赚头我们就干,想点子把承包权搞过来,没有赚头那就拉倒!反正挖土方拉大土的重活,我是干不动。”
四万首先道,他原来是个读书老油子,初中复学了三年连个高中都没考上,只能回来务农了。
但在当下农村,他又属于文不能扫地武不能担水的那种人,跟着大万混社会,对他来说确实也是条出路。
“老六,老七,老于干这个窑厂到底赚不赚钱?”
四万的疑问也是大伙共同关心的问题,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如果没有赚头,也就不要瞎忙活了。
“我来给你们算一笔账,你们就知道赚不赚钱了。”
七万喝干碗中啤酒,清了清嗓子,大伙也安静了下来。
“去年我们窑厂一共卖出去大概有六百五十万块红砖,按照平均售价一毛钱计算,毛收入就是六十五万。上交公社的承包费十万块钱,工人工资、买煤的燃料费,再加其他各项开支,总共大概要四十来万,除去这些成本,老于去年至少赚了十五万。十五万啊兄弟们,我们九个人只要干一年,就都成万元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