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道:“臣只是怕这件事当中另有蹊跷,毕竟朱成栾并无勾结西羌的必要,而且据说当时那些人只是把薛公绑走,并无杀害之意 他们绑走一名御前洗马太监,又有何用呢?”
齐徽将酒杯放下,注视着宋彦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反应要比宋彦预计的强烈,宋彦心里警醒,语气却愈发和缓,说道:
“殿下,臣只是说出心中的疑虑而已,也不知道那些西羌人绑走薛公的内情是什么。您也知道,这事涉及到兰台,我也不好回家说,只能跟殿下闲言一二了,但愿是我多虑罢。”
要是搁在上一世,宋彦这样三言两语下来,齐徽肯定会怀疑真正跟西羌人勾结的是曲长负。
毕竟在他心目中,曲长负也确实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任何手段的人。
但如今的心境,再听到这番话,却教他心中一痛。
“宋彦。”齐徽懒得绕圈子,直接道,“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的内情是曲郎中调查出来的,你该相信你的表弟,如有疑虑,直接去问,而不是背后猜疑。”
宋彦的手不觉攥紧了酒杯,心中竟感到了些许怨恨。
他只是宋太师侄女的儿子,亲生父亲黎秋河诈死之后去西羌成为卧底,他便被送到宋家抚养。
自小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虽说宋家上下都待他不错,但只要同为外姓人的曲长负一出现,什么事就都先得给他让路。
宋家如此,曲家如此,他在太子面前经营多年,如今竟还是如此!
齐徽的多疑冷肃到了曲长负面前好像就都不存在了。
难道有病还成了什么功劳了不成?
宋彦心中不满,但他毕竟韬光养晦惯了,只低了头道:“殿下说的是,应是我想得太多了。”
齐徽见他如此,倒也有几分心软。
上一世宋彦也一直追随在他左右,后来曲长负杀了他的亲生父亲黎秋河,齐徽怕宋彦因此心生怨恨,对曲长负不利,硬是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了,想来也是很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