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知道真相原委,恐怕连叶淮允都要信了他的演技。

果然,仵作将此事回禀到御前后,皇帝没再杀他,只是小惩大诫的禁足罚俸半年。

“方才那壶酒……”叶淮允又狐疑地看了眼身后地上。

沾了酒液的干草无不发黑,俨然是毒酒无疑,而他是亲眼见着褚廷筠灌下一大口的。

“哦,你说那个啊。”褚廷筠顺着他视线看去,轻描淡写:“我百毒不侵。”

叶淮允:“……”

“忘了告诉你。”褚廷筠续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叶淮允目光正停留在他的唇上,恍然对上褚廷筠被压出大殿时的口型,好像那时他对自己说的也是这一句话,亏得他提心吊胆一场。

如此一想,他就觉得禁足半年的惩戒也挺好,他是当真怕这人再冲动惹出事儿了。而自己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处理掉那些前世对彼此造成的威胁。

转眼,林花谢了春红,暮春匆匆。即见,初夏梅子黄时雨,布谷声声,风絮满皇都。叶淮允近日一直把自己关在东宫书房里,忙得焦头烂额。

谢岚端着茶水进来,将掉在地上的纸页 子捡起来,整好放在桌上,“殿下已经三日没出门了,也该散散心放松一下。”

叶淮允轻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复又垂眸头疼地揉着眉心,呵道:“你家主子惹出祸事后拍拍手躺将军府上享清闲了,孤不得替他处理妥当?”

他知道谢岚是褚廷筠安排进东宫的人,也不排斥,索性挑明了窗户纸。

谢岚闻言同样不诧异,唇角还存着丝若有似无的笑,说道:“殿下莫不是在哄弄属下?属下可听闻西北那边知晓此事后,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叶淮允终于抬头正眼打量起他,迎上那双不卑不亢直视着自己的黑眸,如夜似海,深邃仿佛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吸进去。

不对劲,叶淮允终于意识到,今天这个小侍卫不对劲。

他眉梢微扬,“哄弄孤的莫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