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廷筠让人处理干净房中的虫卵,自己勉力靠在床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晚之所以会昏迷,也是因为夜夜与我宿在一起,被我至寒的内力促成了水吟玉里的虫卵提前孵化。”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何谢岚那块水吟玉中是刚孵化出的幼虫。

虽然蛊虫入体最终的效用如何尚且不知,但至少能确定一点,那便是寒气入体,致人身体逐渐虚弱。褚廷筠这几日偶有心口钝痛兼之入睡变得极沉,多半也是因为这水吟玉在作祟。

叶淮允听他讲完所有,忽就想起金邢把水吟玉卖给各个世家各个门派,岂非……

水吟玉价格昂贵,普通百姓自是消受不起,最终流入的只能是官员世家及江湖门派。而如果这些人像他今夜般毫无征兆地昏迷,却仍不自知是贴身而带的水吟玉出了问题,待时日一久病入膏肓……

可若是城中官员世家逐渐病弱,会如何……叶淮允一时间还真没个头绪。

褚廷筠却突然道:“会让边境大军来袭的时候,失了抵抗能力。”

边境……这两个字眼刺入叶淮允脑膜,是了,他就藩的几位兄长,哪个的地盘不是在边境。

而此处蜀中,是从西南进军长安的必经之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也的确是有两位兄长就藩西南地境。

“不管怎么说,这趟陆霞城还真是来对了。”褚廷筠把他的手放进被褥,“但今日时辰不早,先休息吧。”

叶淮允“嗯”了一声躺回锦被中,朝里挪了挪。

褚廷筠则褪去一身被调息时冷汗湿透的衣物,叫来热水简单洗了洗。

“对了。”叶淮允突然想起来问:“水吟玉对你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褚廷筠一愣,随即道:“没有。”

“当真没有?”叶淮允问得一本正经。

有一瞬间觉得他察觉了什么,褚廷筠故作轻松道:“能有什么影响,我都没有戴过。”

叶淮允听着干布巾在他湿漉墨发间擦出一阵 细响,又嗅着好闻的皂荚香穿过屏风弥散进内室,倒也没再追问。只是当褚廷筠洗漱完一切躺在床上快要入眠时,他在黑暗中忽而睁眼望着天花板,半点睡意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