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褚廷筠素来表情寡淡的脸上裂出了一道比昨晚叶淮允进到矿洞时,更深的诧异。
“你是几时上的山?”褚廷筠问他。
叶淮允道:“子正时分到的洞口。”
褚廷筠看着他眼睛道:“我是在亥正时分察觉到内息不稳,潜到了此处,中间不过隔了一个时辰……”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但叶淮允明白他的猜测。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变故,只有可能是他们的计划被泄露了。
“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和赵初阳提前知道。”褚廷筠道。他虽也觉得不可置信,但这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叶淮允也在沉吟着,他将昨日傍晚后发生的事重新回想了一遍,然后突然对视进褚廷筠如夜似海的眼眸,说道:“不是赵初阳,他没理由这么做。”他顿了顿,续道:“去找丁寄水之前,我还把事情给了另一个人说了。”
“段夜?”褚廷筠立马猜测。
叶淮允抿唇,“是麟旭。”
两人顿时心知肚明,定是江麟旭嘴快将此事说给了段夜。而至于到底是不是段夜泄的密,待回到郡守府后一问便知。
“走吧。”叶淮允率先从他怀里起身,“外头影卫找了我们一夜,再不回去,想必他们该把这座山都掀了。”
“等一下。”他刚站起来就被褚廷筠拉住手腕,叶淮允转过头去困惑看他。
褚廷筠将他的衣襟拢了拢,反问道:“你真要这么出去?”
叶淮允察觉到他的目光将自己自上而下都打量了一遍,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为照顾他,褪去了满身衣物。这晌只披了一件褚廷筠宽大的外袍,几乎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饶是抽紧了腰封,可一旦他稍稍走得大步些,也便能露出洁白肩头。
再往地上瞥去,昨夜被雨淋湿的衣裳,仍旧湿的能拧出水来,穿……定是穿不回去了。如此看来,就这般出去好像的确有些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