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圣旨,叶淮允不用展开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因为他方才往御桌上看了一眼。
玉玺的位置,被人动过了。
无非是顺着世家权贵的心意,定了褚廷筠杀害民女的罪。
叶淮允面无波澜地看了一句,又一句,还真是连字迹与口吻,都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直到目光落在最后几个字,叶淮允的表情才松动了一些。
“贬为末等兵士……发配西北……戍守边境……”叶淮允读出来的时候,话音里竟有一丝笑意,但银牙颤咬的意味更浓,“他还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
“陛下,那现在该怎么办?”谢岚本以为会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盛怒,却万万没想到叶淮允除了最开始的震惊后,竟然这么平静,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要把师哥追回来吗?”
叶淮允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依着褚廷筠的处事风格,临走前定已经将圣旨交到了内侍手中,在今日宣告重臣罢朝一日时,将旨意宣了。
君无戏言,礼制不允许他平白无故地收回圣旨。
而那个人牺牲自己来助他打压世家、护他治世清明,甚至守他国土无疆。褚廷筠看得,比他通透。
“不必了。”叶淮允叹道:“他去意已决,朕就算把人追回来,也拦不住他再走一次。”
“传信给驻扎西北的将军,照顾着些褚廷筠,毕竟……”叶淮允顿了顿道:“他可是朕的心上人。”
而其实,哪怕叶淮允不传信西北,那边的将士也不会苛待于褚廷筠。
戍守边关的士兵们常年不得归家,平日所见不是白茫茫的雪,便是黄澄澄的沙,早没了金銮殿上那些个权臣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们只知道,谁武功高就是大哥,更何况褚廷筠当日在西北把敌人杀的屁滚尿流,他们也是亲眼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