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玉挨了这一拳,懵的感觉大过疼的感觉,捂着自己半边脸:“……你干什么……”说完发现自己问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又扬了扬声音,“你他妈干什么!”
白石自己也有点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了手,也许因为裴苍玉踢了他一脚;也许因为他听裴苍玉的话拒绝了别人,但裴苍玉却不听他的话;也许因为裴苍玉不让他跟别人走不上不是出于特别的理由,只是裴苍玉不想一个人,如果齐朔她们愿意跟裴苍玉去,那么白石去哪儿都无所谓……
裴苍玉已经摆好了架子,想着估计是要再打一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是要打架。
白石放下了手,瞟了一眼裴苍玉:“对不起。走吧。”
说着便自己迈动了步子朝前走。
裴苍玉觉得莫名其妙,这都啥,都啥?
他又站了一会儿,白石都走远了,便自己想,妈的,反正都道歉了,算了算了,于是追了上去。
他们直到走到湖边都没说话,期间裴苍玉偶尔小心地看几眼白石的脸色。
白石注意到了,他发现自己阴晴不定的性格对裴苍玉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但裴苍玉自己好像还没有发现。
白石也想多说点话,或者多笑笑,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而且裴苍玉其实一眼就能看穿他假笑。
“噢噢!”裴苍玉看见湖泊就叫出声来。
这片湖泊有操场那么大,在层层树林中间,旁边立了块禁止游泳的牌子,水蓝得像一块宝石,平静的水面上只有远远的地方荡起涟漪,传不到湖心便散去,如同音尾逡巡不及人耳,以至于万籁俱寂。深蓝色的水甚至发出点荧光,太阳照在上面折出耀眼的光斑,看过去的人都要遮着眼,嵌在这片褐木绿林里像童话里的遗世宝地,或许是太阳月亮不在天上时,居于人间的宿寐之处。
裴苍玉张着嘴巴走过去,弯腰去看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摸动了这一片平静,荡去一串悠长的波纹。
裴苍玉眼睛明亮起来,转身朝白石招手:“来来!”
白石走过去,把无心关注自己快掉进水里的裴苍玉往后拽了拽,裴苍玉对着水面上自己的脸看个不停:“我靠,这他妈都能当镜子了……”
白石放下书包,坐在地上,阳光晒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睛看前面的裴苍玉跪在湖边,捋开袖子想测湖的深度,撅着屁股,努力地往下伸手,脚都快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