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散步了。”男人的声音低哑,“别开灯了,过来。”
裴苍玉摸到了开关,没有按下,走了过来。
爸爸穿了件单衣,捋起了袖子,在小麦色的手臂上,有条蜥蜴纹身,纹身的尾端结束在手背上,那里纹了一朵盛放的花,裴苍玉盯了一会儿。
裴越山注意到他的眼神,抬了抬手:“看这个?”
裴苍玉没说话。
裴越山在喝一瓶白酒,用小杯子,配一碟花生米,他又倒了一杯,抬眼看裴苍玉:“来一口?”
裴苍玉想了想,摇了摇头。
裴越山瞄了下墙上的表:“放学了?”
裴苍玉连连点头。
裴越山随手去摸烟盒,捏了捏空空的塑纸,捏得咔咔响,他啧了一声,伸长一条腿,用手去裤子口袋里掏钱:“裴苍玉,去买包烟。”
裴苍玉伸手接过,随口问了一句:“买浑沙?不呛。”
说完就觉得完蛋,刚才躲酒装好学生全算白搭。
果然,裴越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又转过去喝酒:“行。”
裴苍玉赶紧跑了出去。
他吹着风在路上轻快地走,说实话,他有点高兴。这种“去给爸爸买烟”的家庭活动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只“为奶奶买过醋”,他手里攥的钱是爸爸给的,这让他有种难以形容的快乐感。
怪不得大家都爱自己的父母。裴苍玉想着,这种事根本没有理由。
虽然裴苍玉面对着他爸总是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并不影响裴苍玉看到他就感觉不错,下意识地想跟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