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沧浪闻言,手立刻顿住,神采不在的双眼里,忽然满是哀伤和悲愤。
小浪道:“等莫家那对父子定了罪,我带大哥去找小姐!当年莫桥然嫌贫爱富,为了拆散你和小姐,居然陷害大哥伤我,这简直是畜生所为!”
水沧浪一言不发,但想到往事,胸口却开始剧烈起伏,连着那张俊秀的脸也可怖起来,过了不知多久,他忽然阴冷道:“莫桥然,声名狼藉的滋味不好受吧!”
小浪亦是勃然变色:“他怎么还不去死!”
这俩人都咬牙切齿,看来对莫桥然的怨怼之意颇深。
此时,颜寒悄声道:“载月,咱们要现身了。”
谢载月从颈上取下紫玉葫芦,郑重地点了点头。。
颜寒便撤了隐身的法术,牵着谢载月从石像后绕出。
两个大活人凭空出现,将沉浸在仇恨中的水沧浪和莫浪吓了一跳。
尤其是莫浪,他自认功夫不错,竟然对二人的存在毫无察觉,不由暗自苦恼,想自己这身手日后怎么保护水沧浪和小姐?
颜寒肃穆而立,表情淡然,他缓缓开口,那苍凉的声音仿佛从黄泉而来:“你遭人陷害,和心爱之人被迫分离,横遭牢狱之灾,这是莫桥然的罪。可你也不该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复仇。这……是你的罪,水沧浪你可知罪?”
话音刚落,水沧浪头顶升起六簇蓝色火焰,其中一簇格外耀眼旺盛。
那蓝色火焰中窜出一道光,立时被收入葫芦之内,随之掉下一块泛着光的碎片,谢载月指尖一碰,便消失不见。
颜寒看着神情呆滞的水沧浪和莫浪,慈悲道:“此案归根到底还是莫桥然贪图名利,才种下恶因,此人入了地府,不会好过。”
谢载月从水沧浪和莫浪的谈话中,也隐隐约约猜到此事来龙去脉,跟着颜寒感慨道:“莫桥然现在名声败坏,难怪于思晚会说这是报应。不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还要水沧浪开口。”
颜寒一拍手,时间静止的法术顷刻消失,面前二人还以为颜寒刚刚出现,尚在愕然,却听得美人身侧的少年道:“颜大人,先把他们带回大理寺?”
大理寺?水沧浪和莫浪面面相觑,看来他们设想的海阔天高的那一日,永远不会来了。
其时,汴城上下对莫桥然的风评已经急转直下,毕竟从前高风亮节,自表清白如莲的礼部尚书,居然背地里是青楼熟客,还喜好画些不堪入目的画作,这对比过分强烈,引人瞩目。
非但如此,这堂堂二品尚书,很有可能是个杀人凶手,这就更耸人听闻,令人胆颤。
莫桥然名誉扫地,自觉无脸见人,想上表皇上辞官,却又怕自己失了官职庇护,想报复他的人会更肆无忌惮,纠结犹豫,整日在家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至于当朝天子,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被莫桥然糊弄,但碍于情面,和久居高位的自尊,再三表示自己相信卿家不是这样的人,背后定有隐情。
此时的莫桥然还不知道,他所要经历的身败名裂,还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