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动物本能,直觉告诉它们,那个人类很危险。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正在嬉闹玩耍的几个同学眼里,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他们哄笑起来,望着陈令的视线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这也是动物本能,叫恃强凌弱,或群体效应。
原来的陈令就是这么一个受人排挤的可怜虫,但他并不孤僻,他只是太过懂事。父母的去世让他不得不面对很多现实问题,所以他在学校里努力学习取得好成绩,在家里帮忙做事孝顺爷爷奶奶,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也理所当然的因为不合群而受到排挤。
当然,无论是什么经历,在鹿野的人看来,都非常普通。
如今陈令的身体里换了灵魂,再看这些排挤人的小伎俩,未免有些太小儿科。他没有理会,仍然执着地拿青草去引诱小羊,却又屡战屡败。
其中有一头毛卷得最好看的,脸最小的、性子最傲娇的,陈令给它取名叫“小野”。小野很野,别的羊见了陈令只会避开,它却会顶人。
被关在烂尾楼的时候,偶尔他能醒过来,听到相野上下楼的脚步声。上中学时相野的脚步声还是轻快、充满活力的,越到后来,他走路的步伐就越平稳,透着股懒意。
有一次相野坐在一楼台阶上,距离地下室入口不过几米,骂人骂得楚怜都听见了。
他在指桑骂槐,语气特别冷静,可话中带刺,一边骂一边扔石头,又别扭又可爱。楚怜听了半天,听明白了,他生气是因为相齐不去参加他的家长会。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长,只有他没有。
可谁知道相齐就站在他身后呢?
楚怜听见脚步声了,可他说不了话,也不能提醒相野啊,只能听着他被相齐捉回去了。
这样的叛逆时刻为数不多,成了那十年里楚怜脑海中最鲜活的记忆。如果不去在意他被锁着的事实,他们三个人住在一栋楼里,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楚怜有时也盼望能见相野一面,看看那个孩子长成什么模样了,是不是跟相齐坐在他床边跟他说过的那样,是个优秀的让人心疼又讨人喜欢的孩子。
可时而,楚怜也嫉恨他,嫉恨他拥有的自由与爱。
另一边,陈君阳依旧潜伏着。
仇音跟楚怜通完电话后,便选择了转移。她是肩膀受伤,并不影响走路,从小县城的廉价旅馆出来,她坐上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往国道上走。不论是鹿野还是缉凶处,手里都有能够传送的符,可那东西少,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用的。仇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自然还是老老实实坐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