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顾不上跟他客套,直接问:“齐院长,钟伶怎么会失踪?”
齐院长道:“边走边说吧,你们要是不来找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离开疗养院了。”
在走向住院楼的途中,齐院长简单说了说钟伶失踪的始末;昨晚熄灯前钟伶还在病房,护士按点去查过房。但是今天一早法西娅和边小澄来探望钟伶的时候却发现钟伶不在病房里,和钟伶同样消失的还有护士长陈笑蓉,陈笑蓉到现在都没有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
齐院长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在过来的路上。”
江瀛道:“让警察直接去找陈笑蓉,很明显是陈笑蓉带走了钟伶,否则钟伶一个人走不出疗养院。”
叶初阳道:“江总说得没错,你们疗养院监管得这么严,钟伶一个人出不去,除非被人带出去。”
齐院长急道:“但是陈护士把钟伶带出去干什么呀?这不是胡来嘛!”
陈笑蓉没有理由带走钟伶,但是她却把钟伶带走了,只能说明带走钟伶的另有其人,陈笑蓉只是一个介质。
叶初阳想到了,江瀛也想到了,他们对视一眼,江瀛冷静道:“给海阳打电话。”
叶初阳连忙拿出手机拨出海阳的号码,电话一通,海阳抢先道:“初阳,就是范云溪!笔迹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叶初阳料到了,所以略过了笔迹,说:“海阳哥,你现在赶快去找范云溪,他把钟伶带走了。”
海阳:“钟伶?钟伶又怎么了?”
叶初阳没有时间对海阳详细解释,因为钟伶的病房到了,法西娅和边小澄均一脸急色的站在门口,法西娅连连冲他招手:“表哥你快来,我发现一本钟伶的日记!”
法西娅发现的是一本被钟伶藏在枕头底下,被扯的只剩下十几张纸的日记本。齐院长说他不知道钟伶在写日记,疗养院的病人能接触到笔的机会只有一周一次开放活动室的那天,那个时候病人们可以在看管中阅读写字或画画,因为笔头尖锐可成为利器,所以被严格管制。
被压在枕头下的还有一根短短的铅笔,想必是钟伶趁活动室开放偷偷拿出来的。
叶初阳拿着日记本坐在床边一页页地翻看;钟伶不是在写日记,她在画画,画的是燃烧的礼堂,被火焰缠身的人群,火焰中最显目的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似乎是她被打掉的孩子……
江瀛悄无声息走到叶初阳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叶初阳说:“没有时间了,范云溪把钟伶带走了,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他想对钟伶干什么,你必须听我的分析。”
叶初阳拧着眉,额头又渗出薄汗,低头专注看着日记本:“有时间,海阳已经去找范云溪了。”
江瀛:“叶博士——”
叶初阳猛地抬头看他:“江总,你和钟伶不相似,我也不需要你把自己代入钟伶,向我分析钟伶的思想。”
江瀛笑道:“你需要,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叶初阳瞪着他,不说话。
江瀛把他手中的日记本拿走,目光落在汹涌的烈火和逃窜的人群上,说:“你刚才不是说想不通钟伶和刘彦为什么会在结婚当天向彼此下毒吗?其实你的思考是对的,钟伶和刘彦没有理由结婚,也没有理由毒死对方,更没有理由在结婚当天毒死对方。这些你看来很荒诞的行为其实只有一种解释。”
哗啦一声,江瀛往后翻了一页纸,道:“他们都被范云溪控制了,范云溪让他们结婚,范云溪让他们在结婚当天毒死对方。”
叶初阳见自己拦不住江瀛,索性不拦了,只好速战速决:“没有逻辑,范云溪为什么让他们结婚?为什么让他们毒死对方?理由——”
话说一半,叶初阳忽然没了声音,愕然道:“没有理由?”
江瀛风平浪静地又往后翻了一页:“对,没有理由。难道伤害别人必须有理由吗?”
叶初阳想起钟伶的那句话:你们都在伤害我,你们一直在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你们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是啊,难道伤害一个人必须要理由吗?范云溪逼迫钟伶打胎切除子宫又有什么理由呢?既然范云溪毁掉钟伶做母亲的天职都不需要理由,那逼迫钟伶和刘彦结婚又需要什么理由?让刘彦和钟伶互相残杀又需要什么理由?
真正的理由不过是范云溪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他只是在钟伶和刘彦身上残忍地做着游戏,游戏很简单,他拿着刀,一刀刀切割钟伶和刘彦的灵魂,想看看他们究竟能被伤到什么地步……
叶初阳终于懂了,道:“那场火,不是钟伶放的。”
江瀛道:“对,火不是钟伶放的,钟伶和刘彦互相残杀,最后会活下来一个。那把火就是用来烧死那个幸存者,火是范云溪放的。”
叶初阳扶额,苦笑:“幸存者是钟伶,钟伶毒死了刘彦,但是没有被范云溪放火烧死,她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