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一扯嘴,俊俏的脸上有抹阴沉,“没错,灵儿和我一样柔弱、和我一样容易相信别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宝儿不一样,她或许没有心机,但却有我和灵儿所没有的机巧慧黠;更重要的是,她是贾宝玉的姐妹,是贾家的千金,我想婀荷玉一定不会笨到去陷害贾家大小姐吧?”
“她是贾府的千金?可我听说贾家只有贾宝玉这个混世魔王,几时有过千金的?”
“她是贾老夫人的养孙女,就冲着这点,已经比孤苦无依的灵儿强很多了。”
“但婀荷玉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能从青楼名妓,一变为王爷夫人,可见必有其厉害之处,你想用这个方法对付她,让她死心,我觉得似乎不太可能,说不定反会弄巧成拙,到时候就难以收拾。”
水溶定定瞅着杜康,“不然你说该如何?答应她的条件,任她宰割?”
“这有何不可?她喜欢你,她要的,不就是你吗?”
水溶脸上一红,似乎有些生气,“你明知她是我后母、是我二娘,居然还这样说?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杜康哈哈一笑,慢慢将金针一根一根拔出,“别生气,我如果要你去做那种被天下人所唾骂的乱伦禽兽,我又何须救你,何须教你武功呢?站起来,把我教你的那套拳法使一遍给我看。”
水溶站起身,将半年前杜康教他的一套拳法使了一遍。
他是在大约一年多前随父亲往北京的路上认识杜康的。
那天雨下得很大,他们遇上一群打劫的强盗,杜康适逢路过救了他。
杜康本是不轻易帮人治病的,可当他瞧见水溶那病恹恹、不像个男人的样子实在有气,当下便治了水溶的病,顺便教他一套拳法,并说好每半年到栖霞寺一会,他会检视水溶学得如何,身子调养得怎么样。
经过杜康妙手医治,水溶的身子果然大有进展,也依着杜康的交代每天练拳。可偏偏三个月前水溶父亲突然过世了,整个北静王府登时陷人一片混乱,而身为一家之主的水溶能不担起责任吗?
这一忙,又让水溶好不容易有起色的身子虚弱许多。
几天前,水溶到栖霞寺为父亲办超度法会,哪晓得竟险险死在这里,若不是薛宝钗,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如何。还有,杜康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他到金陵来做什么?离自己与他的半年之约还有一段时日,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边想的同时,水溶边将一套拳法使完。
杜康看了,点头赞赏道:“不错,外形都有了,只可惜你心有障碍,以致拳意不畅。你在想什么?”
“想你。”水溶抹抹汗,喘了喘气在杜康身边坐下。
“我是个男人,你想我做什么?”杜康说着,嘴角不禁往上翘。
奇怪得很,他素来不喜欢亲近人,可对水溶,他却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甚至有些相见恨晚,恨不得时时看着他、亲近他。他想,如果他一个大男人都这样了,那么寻常女子见了他会如何?定是神魂颠倒,连命都不顾了吧?难怪婀荷玉会不择手段想得到他。
“我在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从上次见面到现在还不满半年,你为什么到栖霞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