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燕师叔知道你今日如此负我,他肯答应吗?”谢青鹤问。
时钦被逼得急了:“你别和我提他!”
“你难道不是为了他复仇么?既然是为他不平、为他复仇,为何不能提他?”谢青鹤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只有很轻的一声响,时钦的冲动就平静了大半,谢青鹤又问道:“……不是为了他?”
“他……”时钦摇摇头,“他对师门岂敢有恨?临死之前,还朝着寒山的方向磕头。”
“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活着,一切都好说。伤,病,愁,苦,痛……凡此种种,千百般悲辛,我都忍耐得住。他不开心,他抑郁寡欢,他唉声叹气,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总是怀揣着希望。”
“可他死了。”
“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气,伤了那么多心,他死了。”
“临终遗言,说他的师兄,说他的师门,却连骨灰都不肯留给我。我又算是什么?!”
谢青鹤听出来了。
时钦不仅仅是仇恨上官时宜,他最恨的居然是已死的爱侣燕不切。
——辛辛苦苦爱你,与你相守,你居然死了?简直不可饶恕!
谢青鹤觉得他疯癫,又觉得他可怜。
稍待片刻,见时钦情绪渐渐平缓下来,谢青鹤才说道:“你有苦处我能体谅。事已至此,你的计划是不可能再继续了。事情……也不大。你若愿意对我说一说前因后果,我陪你喝两杯茶,你若不愿意对我说,我让云朝给你准备笔墨纸砚,写下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