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还没开始,赛道上只零星有几辆车,不急不忙地跑着,像是在找感觉。
项海把墨镜摘下来,卡在帽檐上,低着头坐着,左手抠着右手的绷带。抠了一会儿,又换成右手抠左手。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也没有多严重,不就是蹭破点儿皮...
楼顶上的那次意外对于他,也就是这么点儿皮外伤吧。看着好像挺吓人,满手的血。等把血擦干,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可对于邢岳,那又是种什么样的伤害?他也说不好。也许是内伤吧。
不青不肿,不破皮不见血,却永远也无法愈合。
一杯水喝完,赛道上的轰鸣声渐渐密集起来。花花绿绿的骑手,跨着跃跃欲试的车子,一圈一圈,忽快忽慢地跑着。
项海挨个地瞅着,这些人都带着头盔,一闪而过,看不清哪个是邢岳。好像哪个都不是。
他又去了吧台,对那矮个说,“来杯蜂蜜柠檬茶,加冰。”
“好嘞。”矮个答应一声,就开始忙活。
这时闲在一边的高个凑过来搭讪,“你是邢岳的朋友?”
音乐声有点大,话几乎要喊着说才听得见。
项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陪着他过来玩玩儿。”
高个“哦”了一声,又打量着他,“以前,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来。”
项海把帽檐向上推了推,朝那高个大声说,“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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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走哇,逛早市去!”
“走呗,老邢。”
“等等,我先到健身器材那练十分钟。”
“好嘞,那我去撞会儿树。”
第四十七章
休息区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些年轻人。喝着酒,聊着天,还有的和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着身子。
赛道上的车子开始向起点处靠拢,轰鸣声渐行渐远。
忽然,吧台那边的音乐声停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来得及收声的几个人蓦地被暴露在寂静之下,赶紧捂了嘴,然后就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而大多数人则站了起来,齐齐转头朝起点那边望过去,有些激动地说,“开始了,开始了!”
项海也站起来,走到休息区的边缘,撑着栏杆使劲地看。可除了连成片的颜色,啥也没瞧见。
正当他后悔着当时应该问问邢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骑啥样的车,有没有啥标记,休息区瞬间躁动起来。
尖叫声刚刚冒了头,就被由远及近,疾速拉升的轰鸣声吞没了。
项海赶紧又伸着头去看。
阳光下的赛道闪着光,上面飞驰而来的每一辆车子也在闪光。像身披战甲,从天而降的骑兵。
从起点到休息区的距离看上去挺远,可在车轮下却不算长。
可就是在这不长的一段距离里,已经有人跑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