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血淋淋的文字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觉得内疚,是那种身为一个警察的内疚。
不单是对项海,也对那个年轻的大学生,还有这档案袋里的所有人。
他搓了搓脸,正打算继续往下看,手机忽然响了。
“小海?”
“哥...你,你能来接我一下么?”
邢岳“腾”地从沙发里站起来,“你在哪?你怎么了?”
“没怎么,”项海报了个地址,“就是...有点儿远。”
他在极力控制着情绪,邢岳听得出来。
“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
听出了邢岳的焦急,项海又赶紧说,“哥,我真的没事,你别着急,路上小心点儿,我就在这等着你。”
邢岳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他把桌上的材料收回档案袋,锁进抽屉,然后抓过外套就跑了出去。
这是项海第一次求自己去接他。
那么怕给人添麻烦的一个人,竟然在大晚上的,开口叫自己去接他。
他到底怎么了?
邢岳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项海拉开车门坐进来。
“哥,你也开得太快了。下回可别开这么快,不安全。”
邢岳拼命观察着他。
这么看好像没受伤,精神也还行,就是脸色不好,白得没了血色,大冷的天,额头上全是汗。
“你手怎么了?”别的都还算正常,就是他的一只手连着半截胳膊始终揣在衣襟里。
“刚才不小心被门给夹了一下。”项海催他开车,“哥,走吧,我得去趟医院。”
“你拿出来给我看看!”邢岳紧盯着他。
“哥...”
“快点儿!”邢岳吼了他。
项海只好一点点把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邢岳呆住了。
白瓷样的手指,这会儿肿胀得像几根青萝卜,还是烂透了心儿、蹭破了皮的萝卜。
他呆呆地盯着那只手。项海明明没动,可那只手却抖个不停。
“哥,”项海尽量调匀呼吸,慢慢地说,“先开车吧,我,我疼...疼得厉害。”
邢岳深吸了口气,把外套脱了,团成团搁在他腿上,让他把手搭在上面,随后就发动了汽车。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