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棒是他们班数学委员翟仁单,在四个人里相对较弱,意外一出,九班瞬间被所有人超越,然而翟仁单几乎是豁出命在跑,居然稍微赶回来了一些,沈妄接棒的时候,都能听到“哼哧哼哧”的声音。
接力棒上还有余温,燃起了沈妄许久未有的胜负欲,他几乎是挣脱了一切束缚,震惊得保持了四百米的五十米冲刺速度,顺利超越第二小半圈到达终点。
全场寂静了许久后,爆发出阵阵惊叫。
那架势比申奥成功还轰轰烈烈。
迟应是被铜镜另一边的喧嚣吵醒的。
他推开堆成山的奏折,懒洋洋把桌子边缘的铜镜拿起来,折磨了半天才算睁眼,定睛一瞧,立刻清醒了几分。
镜面有了变化,迟应不慌不忙将铜镜放大,看清了右下角“任务完成”的小字。
算算日子,今儿确实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
镜面正中央的画面,乱七八糟晃了一阵后,突然静止定在一片蓝天白云,像是掉到了地上,视角对着天。再然后,铜镜大概是被捡起来了,紧接着又是一晃,下一刻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迟应难得愣住。
那是他自己的脸,也是如今的沈妄。
然而此时,沈妄没有戴眼镜,刘海也被风吹乱,一张脸干干净净,白皙俊秀,反而显得清爽了许多。沈妄刚刚一口气跑完四百米,倒没怎么喘气,但烈日炎炎,还是有些口渴,他接过余清递来的水,随便往嘴里倒了几口,一部分水流到脖子上,滑过锁骨,再将校服浸湿。
沈妄顺手将水渍擦干,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不远处黑板上的积分榜一笑,恣意又嚣张,那是迟应本人从未显露过的少年人的英气。
迟应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还能从自己身上看到所谓的“意气风发”。
恍然片刻,迟应回过神,偏头撑着太阳穴对着铜镜轻笑:“沈妄,你怎么倒是比我更像个高中生?”
“嗯?此话怎讲?”
听到声音,沈妄本想将铜镜塞回口袋,然而迟应冷不丁就是一句:“别急着放回去,画面互通了。”
沈妄怔了一下,忙不迭看向铜镜,顺利瞧到了许久未见的自己。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还没到领奖的时候,而且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领不领奖其实没什么所谓,沈妄直接溜到厕所,以一种新奇又不屑的目光打量自己:“你真的十七岁?”
迟应回了个冷眼。
“嘁。”沈妄轻蔑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这模样还能显出一点悠闲恬淡。”
“彼此。”迟应淡淡回。
“说来,都是十七,你这性子跟你同学差的到不小。”
迟应懒懒敷衍:“哦,可能因为我是正月六号生的,排的早,而且我晚一年上学。”
这一回,沈妄居然沉默了。
“怎么?”
“本殿也是正月初六,十七岁。”
“我知道,或许这就是我俩现在这个情况的原因。”迟应轻吐了口气,突然正襟危坐起来,“不过陛下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我,是等着给我送生日礼物?”
当迟应开始不那么犀利的怼人的时候,说明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沈妄愣了愣,随后嗤笑:“凭什么是我送你?”
“不凭什么,就图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