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一副戴着眼镜的斯文模样,个子在打篮球的人里也算不上太高,然而那男生还是后退了两步。
他总感觉这个小白脸下一刻就要把他拍到地里去。
“那个玻璃,是你们砸的。”
迟应开口,语调拖长并不冰冷,却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
话说到这,在场人都知道迟应是什么意思了,不服气的自然有,偏生迟应现在自带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身后又站了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沈妄,一时间居然没人敢带头反抗。
迟应直接唬住了这几人,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练下去,拽着人就走了,就沈妄这性子再不压压,迟早得出事。
跟他弟一样,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点就炸。
迟应从书包里掏出碘伏,撇了一根:“手伸出来。”
沈妄乖乖伸手,碘伏擦到破皮处时,阵阵刺痛简直要戳到心窝,沈妄却没做什么反应,耐心等伤口处理完。
见沈妄一脸无所谓,迟应又淡淡说:“陛下您老人家压着点心气,别动不动要取人性命,这是法治社会,别把自己嚣张到进去了。”“嗤。”沈妄瞥了眼碎了的篮球架玻璃,“本能,我尽量。”
“本能?”
“我不是行夜楼刺客出身嘛,我们那地方,有人对我动手,我没及时动回去的话……”沈妄略低头,眼里划过一丝嘲弄的意味,“不小心就死了。”
迟应顿了顿,将擦过的碘伏扔进垃圾桶,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往校门走。
“哎,别生气。”沈妄拎着书包连忙跟上。
“没有。”
迟应沉闷地回复。
就是……突然对你的过去,产生了一丁点好奇和心疼而已。
…
篮球赛的准备期只有短短几日,沈妄勉强把规则记熟,学了点最基础的传球运球,就急匆匆要准备上场。
他身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球衣,由于不习惯这种氛围,干脆安静地站在一边,老老实实没做什么高调的事,但在人群中还是格外显眼——这新来的转学生实在帅得惨绝人寰。
已经有不少人在私底下争论他和迟应到底谁是校草了,然而这俩人长相气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再讨论八百年也得不出一个准确答案。
沈妄临时抱佛脚了几天,球技只能说凑合,一般来说首发肯定没啥指望,但是九班总共也没几个人报名篮球赛,这么轮一轮,沈妄没多久还是得上去。
而迟应是常驻。
前几天的体育课,迟应直接把九班其他人碾压着打,只短短十几分钟就默认成了九班篮球队的领头人,身后跟着一堆小崽子,花里胡哨地给他传球。
为了任务顺利完成,他也确实打的猛。
头天比赛,九班全场得胜,顺利晋级八强。
“哎,幸好是多了个迟应,咱班的体育成绩总算有盼头了。”
九班的体委谭文曜,也是整个班上唯一的体育生,堪称九班运动会的独苗苗,此时一米九的男生一脸欣慰自豪,活像儿子考上清华的妈。
他恨不得当场和迟应结拜兄弟,一起背负九班体育的未来。
班长余清跟着捧场:“那可不,迟应可是破了长跑记录的,打个篮球不是轻轻松松?”
迟应被夸了一个下午,沈妄也就旁听了一个下午,一言一句间,陛下不时有些出神。
好像突然回到了刚刚入行夜楼的时候。
“沈妄,你怎么像个废物一样,连这种杂碎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