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沈妄啊,他不是那个……八皇子吗?为什么到我们这来,好好的王爷不当,过来体验刀尖舔血的日子?”

“沈妄啊,呵,不过就是一个养在皇宫,连刀都拿不起来的软蛋而已,也敢妄想从这埋骨峰里爬出来?”

“沈妄……杀出来了?”

埋骨峰是行夜楼筛人的地方,要想从那里翻身,就必须进去厮杀一番,活着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将地位硬生生往上搬。

他踩着几百个人的血肉和骨头,双手沾着数不清的杀戮,终于从被唾弃,变成了被惧怕。

“真不愧是皇族的人,果然必是天骄。”

评价往往只在一念间。

再一回神,沈妄发现迟应居然在看他,回想往事时不由自主显露的戾气顷刻收敛。

“明天你上。”迟应说。

沈妄点点头,回了个笑:“那不是稳赢了?”

“可是刚刚摇号结果出来了。”体委谭文曜拿着手机,一脸悲怆,“明天我们对的是三班,一个班有一半体育生的那个魔鬼班。”

第29章 晋江独发

沉积了一晚上的寂寥,教学楼像是被笼了层薄纱,由晨曦拉开一天的帷幕。哨声盖过鸟鸣,人已经陆续多了起来,大概是昨晚下了小雨的缘故,操场上的空气有些湿呼呼的,风动时掺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沈妄穿着长袖球服,长发用皮筋扎在脑后,手上把玩着一根折断的树枝,目光时不时往迟应那瞟,一副悠闲模样。

就好像他们已经赢了。

偏偏他自带气场,一时间真有不少人觉得他们或许真能和三班拼个高下。

昨夜有小雨,因此塑胶地有小块的地方是有积水的,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并不影响整个场地和比赛的进行。

听到哨声后,迟应懒洋洋地离开椅子,望着球场另一边人高马大的队伍顿了顿,将眼镜摘下放在一边。

一个是篮球队全员体育生的魔鬼班,一个是迟应硬拉出去的黑马班级,看头自然多,球场外跟围了人墙似的,密不透风。

更何况有九班那俩人的存在,很多女生都是挤进来看帅哥的,一看到沈妄和迟应要同时上场,全都沸腾了。

这得是什么千古奇观?

而这一场,九班体特生独苗苗谭文曜,原本的小前锋,居然心甘情愿去当了中锋。

他将位置让给了这个即使没开口但浑身写着“虽然还没打但我觉得我们一定能赢”的高调转学生。

开场前,沈妄还顺口问了声:“阿应不带眼镜了?”

迟应一听这称呼就直冒鸡皮疙瘩,眼皮都没抬:“度数不高,就一百左右。”

迟应平常戴着眼镜,一双漂亮的眼睛被遮在镜片后面,总让人瞧不真切,此时倒能让人细看一番。

他的长相偏为柔和,并不凌厉,然而眼睛却不怎么脉脉含情,反而颇为深邃,总像是蒙了层散不尽的薄雾,哪怕直观,似乎也看不透彻。

“盯着我做什么?”迟应终于忍不住偏头。

“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殿里来过一批花魁,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绝艳。”沈妄压低声音,目光有些深远,“我那时候就觉得特别无趣,因为我始终认为表象终究只是表象,毕竟如果是实地的好,那谁没事干要靠脸来生活?”

迟应对他的人生启发没有兴趣,全当左耳进右耳出。

“不过朕现在发现,有些人优异的表象之下,还藏着更好的……”

“跳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