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罗教会不会发疯?谁又知道玄清教愿出多少力,顾不顾得凡人死活?
……
城门口外,刚出去的马车寸步难行,衣衫褴褛的灾民已经层层将马车包围。车行不动轮,马迈不开蹄,车中有幼童惶然道:“我不要爬山了,我想回家!”
有一中年女声一边哄着幼童一边恼恨道:“城卫军突然把流民放近竟不提前通知,回去让你爹给你出气!”又向外问情况:“录儿,今日先回去吧!”
焦录应了一声,眉头紧结,提鞭空甩呵斥,听到车中声音后,半回头安抚道:“母亲和弟弟莫怕,城门还开着,有士兵把守,我让护卫向城卫军求援了,很快就能回去。”
人群里伸出一只脏瘦的手,握着锋利的石块割向马身。目中贪火炽盛,那是肉!
焦录一惊,提鞭劈下。
城门还开着。
城内的人还一无所知。常安渡似已斟酌好词句,将手中茶盏放下,对漓池请求道:“可否请您帮李拾兄看一下,他究竟为何不能修行?”
漓池嘴角含着温和的笑,目却苍然平静不知映出了什么:“自无不可。”
城门口。
驻守的士兵已不知何去,流民如开闸的洪一样冲进了城内。
受惊的马拉着车乱闯,车厢几欲翻倒,其内惊哭不止,焦录已快要被甩下马,身上洁白飘逸的纸衣早已破碎。
一个高壮威武的汉子从远处奔来,在靠近人群的时候突然高高跃起,踩着一小块空处闯入这片乱象。他一把拎起正跌向地面的男子顺势把他塞入车厢,又一刀劈断车辕,车厢重重一震,停在原地,惊马带着半截断辕跑了。
焦录惊喘半晌,额头见汗,才从险些要落于奔马蹄下的惊恐中缓过神来。他下意识打开车门,左右流民都冲着城门去了,那一道身影已经淹没在其中。
……
“自无不可。”
常安渡发自内心地喜悦,起身正欲拜谢道:“我……”
砰!
房门突然被撞开,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人影。
“李拾?!”常安渡惊道。
“快走!涉州城不能待了!”李拾扯住他的手臂。
“等一下,怎么回事?”常安渡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惊问道。
“涉州城是罗教的地盘,罗教想要血祭全城,快点走!”李拾语速飞快。
“等等,李先生……”常安渡被他扯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焦急地看向漓池。
“不必担忧。”漓池仍安然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盏还未放下。
常安渡竟真就停下脚步,对李拾道:“李拾兄,这位是我跟你说过的李先生。先别急,发生了什么事?涉州城怎么会是罗教的地盘?他们为什么要血祭全城?”
“涉州城是梁王为了登位和罗教做的交易。没时间了,他们把流民放入城,就是为了要更多的人来血祭!”李拾发急道。
“可涉州城所能提供给他们的利益更多,为何要杀鸡取卵?”常安渡问道。
“因为玄清教给他们的压力,已经远超于他们对代价的衡量。”漓池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不会有事的,”他放下茶盏,起身走向门外,“走吧,出去看看。”
推开屋门,光线骤明,随着光亮一同涌进的,是暴乱的厮打、哭喊、争抢、怒喝。城卫军不知所踪,流民们已尽数从城外涌入,他们闯入一切地方,争抢一切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常安渡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