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宣潇再忙,都会放下手中的事,陪她回家和母亲住上两天。
她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亲,所有的家人就是一个母亲,住在滨江市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内,今年刚办了退休。
父亲是她上大一那年的冬天,用一根细细的绳子吊死在车库里。
绳子那么细,竟能系得住一百六十斤的父亲,生命有多轻薄!
教书育人、儒弱斯文一辈子,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认识父亲的人都叹息摇头,说太可怜了。
母亲出生于一个大家庭,姐妹五个,外婆在四十多岁时,才生下小舅。小舅比池小影只大了八岁,被外婆和几个姐姐宠上了天。池小影从小就知道,事事要让着小舅。
小舅不爱读书,好不容易混到高职毕业,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没想到,他到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几年下来,钱赚得不少。
他渐渐不满足于呆在一个小小的铺子里,嚷嚷着要开一间滨江市最大的浴城。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股洗浴之风,滨江城里如雨后春笋般,开了许多家浴城。小舅瞅上了这条财路,搭上几年赚的钱,还不够,四处贷款,总算把浴城给开了。
一上来,生意真的挺红火,把那条路上的几家浴城的客人都抢过来了。别的浴城老板不服气,花钱请了几个混混去小舅那里挑衅、闹事,不知怎么动起了刀子,小舅被几个混混压在地下,眼看着刀子就逼上了,父亲刚好去看望小舅,一见,慌地扑上去拉扯,混乱中,刀子插进了一个小混混的胸口,当场就因流血过多死了。
当晚,父亲和小舅就被抓进了看守所,浴城也封了。
一审下来,父亲判了十年,小舅判了无期,那刀子是小舅的。
妈妈象疯了似的四处托人,准备上诉。父亲是一介教书匠,母亲是一个工厂工人,哪里认识什么人。
池小影那时才十九岁,天天哭得象个泪人似的,每晚都坐车回去陪母亲,生怕母亲有个意外。
同寝室的燕南南,与池小影最要好,活泼外向,高挑俏丽,一进大学门,就被大四的柏远瞄上了。两人很快就进入你侬我侬的热恋状态。
柏远听燕南南说起池小影家的事,突然想起路桥系硕士班里的宣潇,他父亲就是滨江市高等法院的院长,柏远常和他一块打球,两人玩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