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刚进医院,还没换上白大褂,米色的风衣,驼色的衬衫,儒雅俊朗。
“早,辛苦了!”秦朗拍了拍医生的肩,对着病房里一双双讶异的视线含笑点头,来到池小影的病床前。
池小影来不及拭泪,一粒泪挂在眼睫上,她羞窘地一笑。
“怎么没有多睡会?”手术后,夏秀芬因为惊恐无助,一直在哭,还要人照料,秦朗陪着她直到凌晨,她坚持清醒地疼着,不肯要止痛棒。她疼得根本没办法好好睡,秦朗找了个暖水袋垫在输液管的下面,这样流进她体内的药液就是温的。他抓着她的手,神情疲惫,脸色发白。
后来,她终于沉沉地睡去,秦朗才离开,天差不多快亮了。
现在才刚过九点,他睡了几个小时?
刮了胡子,洗了澡,换了衣服,真是个干净的男人。
“你精神不够,医坏了病人怎么办?”
“我坐牢,你来看我。”秦朗笑说,抚了抚她乱蓬蓬的头发。“昨天受苦了。”他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舍,状似无意地替她拭去眼睫上的泪珠。
“要想重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她轻笑。
“你这样想是好事,那就把脑子里一切清空,今天尽量多睡。人在深睡时,伤口愈合得最快。”
“嗯。”她很配合地点头。“那你去看你的病人吧!”
“你也是我的病人。”他拉过小方凳,在她身边坐下。“明天我给你带杂志和3,还有一些特别的东西,让你打发打发时间。今天只能吃流汁,饿也要忍着。”
“什么特别的东西?”
“暂时先保密。杜医生查床来了。”秦朗微笑地站起来。
“秦医生对朋友真够周到的,不去专家门诊楼,先来病房。”杜医生打趣道,看着医案上今早刚提供的化验结果。
“不周到的朋友还叫朋友吗?”秦朗把脸转向大门,身子恰好遮住池小影的身体。
池小影盯着他宽阔的背影,一股暖流直达指尖。
杜医生一笑,查看了下伤口,询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
秦朗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个不停,他按掉,又呆了会,直到专家楼的护士追了过来,他才告别。
走了不久,小影搁在枕边的手机发出短消息的声音,是秦朗。
他在短信里只是写了在来医院里看到路边发生的一件趣事,简短的几句话,却让池小影又笑得咝咝直抽冷气。
如果他过分热切的表示关心,池小影会自然地排斥他、设防他,可现在,她觉着秦朗真的是个恰到好处的朋友,亦父亦兄,正是她生命里没有的。
多么幸运,她认识了他。
查床过后,吊液的吊液,休息的休息,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夏秀芬还没回来,池小影担心妈妈会不会迷路,可能药液里加了安定剂,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醒来时,拿起手机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秦朗又有几条短信过来,和病情无关,都是他写的一些随想。